说话之际,谢凡注意到烈阳子身后的弟子并不算多,粗粗一数,只有十来个,不说紫霄宗,便说是葛云子那般的小人都有二十来个不入流的弟子。
谢凡再仔细一瞧,便发现这些烈阳谷的弟子多是魁梧雄壮的壮汉,此刻皆都流露出疲乏困累的神情。此刻,他们两两相互扶搀着,衣服烧破,头发烧焦,衣服上兼有斑斑血迹,脸上多有黑色的灰尘,看上去极为狼狈。
这十几个人无一不受伤的,其中有两三个人伤势十分严重,一个大汉右眼紧闭,眼角眼皮上满是鲜血。又有一个大汉手捂着腹部,精神萎靡,而他那捂着腹部的手早已看不清原来的肤色,整只手尽被鲜血淹没。
在这群壮汉中,一个身高刚刚没过他们胸口的少年尤其注目。
却见那少年被一个壮汉半抱着,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微弱,他的一张脸被烈火烧伤,血肉模糊不见原本模样。少年的整个身子已经被鲜血浸透,身下原本该是右手的地方却是空空如也,竟是少了一只手,而且看伤口,该是硬生生被炸伤的。
模样凄惨,犹是触目惊心。
谢凡不由自主地颦起眉头,面色沉重。同样注意到这些人现状的聂浩宇、李兆林也是心有戚戚。
恰时,滚滚乳白色的烟雾在天际涌现,犹如巨大的蘑菇云般,直直冲向云霄,在这过程中,烟雾向外层层扩散。
“咚!咚!”
地表的火海向上浮起,地下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想要冲破土层,爆发出来。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
烈阳子面色一变,眼神凝重。
他一挥衣袍,一个灵阵便在众人脚下浮现。
彼时,地表喷射出火焰,先是如烟火般射出,夺目绚烂,再如巨大的水枪般突然喷涌而出,直冲上空。
待那火焰腾至一定高度,谢凡等人脚下的灵阵发出一阵嗡声,一瞬之间,击打在灵阵上的火焰溅落成朵朵火花,再化作礼花往下方散去。
即便如此,危机仍在。
不消片刻,地动山摇,如同百兽吼叫的声音般,不远处的地表猛地涌现出一股股炽热的岩浆,混合着黑色土壤,向各个角落流去。
天空,已经被浓烟覆盖。
火山爆发,席卷了整个烈阳谷,但更为可怕的是,熔岩流还在向外流淌,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不待谢凡等人多想,鬼谷子用剑形成剑罩护住在场众人。
烈阳子冲他拱手一拜,不发一言,留下身后弟子转身离开,往浓烟上腾的方向飞去。
“师父!”几个受伤的大汉失声大叫。
“走,我们也跟上。”
说着,那几个伤势较为轻的人便也要跟着过去。
然而,鬼谷子似乎早有准备,几道灵诀打在剑罩上,困住了他们去路。
不期然地,那几人纷纷把目光投向鬼谷子,有的甚至露出不满之色。
鬼谷子掐了道传音诀递至紫霄宗后,面向众人淡声道:“烈阳子前辈所托,要我护你们周全远离这里。”
那中间的一个壮汉朝鬼谷子拱手一拜,恳求道:“我们知道前辈是为了我们好才拦住我们的去路,可是现在师门形势危急,我们怎能坐视不理?前辈也知父的本命宝刀已经折了去,修为虽在,但实力远不及往前,若是、若是出个意外怎可是好?”
“啊呸呸,你这说得什么话,师父才不会出事,我们现在就过去帮他。”
说这话的是那个目露不满的大汉,只见他愤愤然地对鬼谷子道:“我烈阳谷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还请前辈放我们离开!”
这壮汉说这话时,巨大的轰隆声自烈阳子的方向传来,天边显现出一片火红色,却是火山猛然爆发,炽烈的熔岩袭上云霄,燃烧了半个天空。
子车昊阳眼神一冷,紧抿下唇,蓄积灵力召出十炎诀攻向鬼谷子。
十炎诀一出,一个十字型的烈火呼啸而去。
聂浩宇、李兆林和烈阳谷众人大惊失色。
却见鬼谷子轻轻巧巧地挥剑,无数剑刃在空中凝实成一个剑盾挡在面前,化去十炎诀的攻击。
然而下一刻,鬼谷子便沉下脸,隐隐可察一股怒气在他脸上显现。
“竖子敢尔!”
却见眼前再不见子车昊阳的身影,原来就在刚才,在他发动法诀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御剑破剑罩的准备。
十炎诀遮住了鬼谷子的视线,同时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仅在这片刻之间,子车昊阳驾驭着自己的重剑一破剑罩而出,而又在一瞬之后,子车昊阳以极快的飞行速度朝烈阳子所行方向而去,眨眼不见踪影。
聂浩宇猛地反应过来,瞬间急红了双眼,叫道:“小凡还在那把剑上!”言此,他也不顾李兆林的反应,跟着要飞过去。
鬼谷子黑着脸,挥剑就要断下他的去路。怎料,聂浩宇临走前的那一眼,让他登时收住了剑。
但见聂浩宇双眼赤红,充满着戾气,仿佛谁挡了他的去路,谁就是他的仇人。
也因此,鬼谷子立刻改了主意,撤了挡路的剑。
眼看聂浩宇也闯向那极危险的地带,烈阳谷的其他弟子也开始骚动起来。
刚刚安分下来的大汉直嚷嚷着要鬼谷子放他们走。
而之前那切切恳求的壮汉瞧着鬼谷子紧锁眉头,沉默不语的样子,不由小心翼翼地说道:“晚辈观那位道友的戾气,似乎隐有入魔之兆,前辈若是放心不下,晚辈可代前辈前去一探。”
这壮汉说到入魔两字,使得鬼谷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此前重和子也和他说过聂浩宇有入魔之兆,不过那时他们都认为聂浩宇的心魔源于葛云子的暗伤,只要将葛云子擒拿之后,心魔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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