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万种,只是不知道容嗣愿不愿意配合。
彭子歌疲惫地和苏梓对视一眼。
同时午间广播开始,清冷干净的女声从广播里传出来。
只是今天的套路有些不一样。
彭子歌和苏梓,还有全校师生同时听到播音妹子说:“我是李二勤,请听歌。”
然后音乐骤然响起。
节奏挺快的一首歌,男声开口第一句就唱:“We don’t talk anymore。”
We don’t talk anymore. We don’t talk anymore, like we used to do.
彭子歌和苏梓张着嘴对视。
因为李二勤再次不按规则播报,整个班级都开始窃窃私语。几个玩得近的转过头大声问彭子歌:“我说子歌,李二勤这第几次了?”
彭子歌数了数:“三次。”
“事不过三哦!”
彭子歌撇嘴:“又得挨骂!”
这首歌被李二勤连放了两遍,第三遍在放到一半的时候突兀地停住。
有人大声笑:“看来又被抓咯!”
彭子歌认同,一脸忧愁:“我看是的。”
从李二勤突然又开始放歌的那一刻起,他就隐约猜到李二勤的反常原因应该和容嗣的是一样的。
而此刻容嗣仍旧趴在桌上一动未动,更加应证了他的猜测。
在音乐停止十五分钟之后,容嗣毫无征兆地突然起身,冲出教室。
彭子歌对着容嗣离开的后门怔了会儿,拿出书本开始看。他低垂的脑袋看不到表情,可他自己知道,现在的表情不适合被任何人看到。
即使再怎么装作无所谓,自己内心的感受没办法欺骗自己。
他喜欢李二勤。从前喜欢,现在也是。
只是没有那么喜欢了。
他可能比容嗣更早知道容嗣喜欢李二勤,也比李二勤更知道她喜欢他。毕竟他也是最早一个开始了解什么是异性相吸所产生的感情。
只不过他也是他们之中最早一个知道,喜欢有时候不管先来后到。
***
容嗣没有在广播室找到李二勤,他又跑着去三楼的教师办公室。
从楼梯拐向走廊的瞬间,他停下了。
李二勤就趴在办公室外的窗台上写检讨书,用的还是铅笔,正用橡皮使劲擦写错的那一片。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
李二勤擦完纸上的字迹,抬手用手背擦了下眼睛。
哭了?
容嗣不自觉皱了皱眉,走过去。
没走两步,就被李二勤发现了。她扭过头,眼里干干净净地,并没有哭。
只是看到容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她撇了撇嘴角,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老师突然冲进广播室对着她大骂的时候,没有哭。
在办公室被指着脑袋训的时候,也没有哭。
明知道会受处罚,还是放了自己想放的歌,却最终都没有等来想看到的人时,她也没有哭。
可他真的来了。
她却突然觉得委屈。
容嗣走近她,双手放在口袋里,淡淡地:“写检讨?”
“嗯。”
“多少字?”
“没规定。”
他扫了眼都快被她擦破的信纸:“写不出来?”
李二勤点头。
“老师呢?”
“不知道。”
容嗣靠到旁边的墙上:“我说,你写。”
李二勤擦干眼泪看着他。
“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李二勤明白了。
不得不承认容嗣就是容嗣,写的检讨都比别人的深刻。不一会儿,满满一页的检讨书就写完了。
李二勤反反复复检查了几遍,偏着脑袋问他:“为什么你写检讨书都这么厉害?”
容嗣仍旧靠在墙上,午自习已经开始一段时间。
他自嘲地笑了笑:“瞎编。”
李二勤不说话了。
容嗣问:“要等老师回来?”
“嗯。”
容嗣换了脚着力,继续沉默。
李二勤跟着沉默了会儿,叫他的名字:“容嗣。”
容嗣侧头看她。
“一会儿还不理我么?”
“不了。”
李二勤:“谢谢。”
“不客气。”
李二勤奇怪地笑了笑:“生气也没用。”
容嗣没懂。
李二勤没解释,上一次解释她就尝到了苦头,这次打死她也不会对他说:你再生气,在我心中你还是最好。”
老师回来看到容嗣,毫不意外,甚至还微微一笑:“怎么?又来救急?”
容嗣默认。
老师摇摇头,去看李二勤:“最后一次,下次再这样就取消校广播员的职位。”
李二勤知道自己错得厉害,认错态度认真:“不会了,我保证。”
老师抬眼看容嗣,笑出声:“领走领走!两个人都回去上自习。”
两个人都不知道第几次一前一后往教室走。
对于李二勤的什么都不问,反而是容嗣觉得好奇。
他转身,李二勤站在高了他几个台阶的阶梯上。
“李二勤。”
李二勤停下:“嗯?”
“我不是生气。”
“嗯?”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