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在监狱里有人认出他,也是常事。
何嘉慧皱了皱鼻梁,原来他就是姚蝶衣,虽然本人长得比报纸上好看多了,但是看他那幅油头粉面的样,果然像汉奸。
唐棠没注意她的暗中观察,她在寻思自己让信至联系的人有没有什么消息?胡天柱司令是母亲旧时的玩伴,不知他还是母亲记忆里那个仗义的大哥吗?她来上京这么久只登门拜访过一次,却被他的五姨太拒之门外。然世事更迭,他在乱世几经沉浮才获得今日今时之地位,会为她这个故旧之女在总理面前说几句话吗?司法部长是总理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只怕这事真的不好处理。
想来真是好笑,这事里她也只是受了无妄之灾,可姚蝶衣这个事件主角倒摘了个干净。
何嘉慧鼻梁上几粒俏皮的雀斑,微微皱起,她被关进来两日,无人说话,甚是无聊,好不容易来一个,却学那僧人闭目似念经,真是憋坏她了!她忍了忍还是说: “你好,看起来咱们年纪差不多,你因何事进来的?”
唐棠睁开眼睛看了她一下,瞧她这幅放松的样子,想必她犯的事必然不会危及生命。她微微一笑:“你听过,西海会所枪杀案吗?”
何嘉慧边想边点头说:“听说了呀!可那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你为什么又进来?”她看唐棠有些愣神,突然高昂的说:“莫非又有什么新进展?!”她的语气似遇着感兴趣的八卦,带着浓浓的兴趣。她尴尬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讪讪的看着唐棠。
唐棠安抚的冲她一笑,她知道她并没有恶意,“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个女杀人犯改了证词。”
何嘉慧一拍桌子:“没想到范敏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个贪生怕死的!”
看到唐棠疑惑的样子,她说起范敏的事情,这女的是他们班里的学生,她和几个同学聚在一起,不是发传单,就是做口号,一心想为抗日做点大事,只是没想到,这最后的大事却是刺杀姚蝶衣?!
想想真真可笑可悲,事情没成功也罢,竟然还杀错了人,又把所有人性命葬送,现在她自己独活,又改起证词?!
“看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何嘉惠唾弃一声,又安慰唐棠,“你放心,我可以作证人。”
唐棠静静看了看她,怎么听她的语气,似乎有些其他意味在里面?
何嘉慧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了,她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尴尬一笑。
“你是不是……”唐棠试探的说,她直直的盯着这个女老师,心里的直觉告诉她,这女的和翻供的女犯似乎有些其他联系。
何嘉惠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赶紧打断:“不是!”
“R国人在华夏越来越横行,商人只顾逐利,而上层社会的官员政客只知道为自己敛财,他们天天纸醉迷津,好似过了今天没明天。”唐棠慢慢说着这些话,想从她脸上捕捉到蛛丝马迹。
何嘉慧确实是个进步青年,她已经偷偷加入党派,这次被抓进来,是因为前几天组织□□不利。她看了看唐棠,一看也是正经女子,现在组织正在发展壮大,正需要各行各业的人,她看出唐棠心思玲珑敏锐,对她动了几分心思,“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嘛……”唐棠觉得有丝尴尬,她重活一世也一样没上过大学,还做了戏子,说来也惭愧。“我是唱戏的。”
何嘉慧皱着眉头盯着她,突然惊讶的喊:“你就是唐皇?!”
“都是别人乱叫而已。”唐棠有丝赧然,这名号出来的时候,自己才二十岁,当时觉得是别人对自己的肯定,可是学艺越深,越不敢听这称号,戏曲行都是实打实的真功夫,讲究的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个行当是最需要时间沉淀的一个行当,你不努力就会落后。
自己这点名气也靠机遇,入行越久越觉得前辈们都是高山。
“你好,你好!”何嘉慧崇拜的看着她,唐棠简直是新时代女性自立自强的典范呐!她一介女子在一个历来男子称霸的行当里闯出这么大的名气,想想真是出色!可叹自己每月工资还不够花销,还得家里接济,真真是汗颜。
唐棠抿嘴一笑,眼波横流,婉转柔美。
何嘉慧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当代女性就该以男性为标榜,活出自立自强。可唐棠这个像是从画上走出来的漂亮女人,以自己独立的姿态傲立在这个世上。她内心受到冲击,原来她接受新思想,以为剪短头、穿裤装,像男人一样,出来工作就是新女性,现在看来似乎陷在误区。
唐棠看她有些迷茫的眼神,心里有些得意,早年自己唱的是旦角,身段,手势,甚至眼神都是下过功夫的,别说收服男人,就是女人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