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已经做完了,我建议你住两天院。”
独身一人,无人照顾,晚景凄凉。唐哲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这种时候落井下石本应是件很痛快的事,可他放弃了。只因话到嘴边时,他感到了一丝不…那么愿意?
晚晴还有些迷糊,用软绵绵的声音说“都听你的。”
唐哲心底一颤,连带着呼吸也梗了一下。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那你就先休息吧,晚点我再来。”
“你还来干嘛?”晚晴眨了眨眼,似睡非睡地看着他。
唐哲:“……”
这头李言昭刚解决了一桩烦心事,心情正好。想起了昨晚醉酒的事,开始反省。
我这么当着大庭广众说她的确让人下不来台,晴儿最好颜面,恐怕又该生气了。
哄一哄吧,晾了她这么多天,该有悔意了。
李言昭让助理联系了个策划公司,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下。挂掉电话,他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脑海里想着的是晚晴矜持的笑容。
他迫不及待地想把人拥进怀里,吻她最敏感的耳垂,让她求饶,让她哭着承诺这一生都不再拿离开来威胁自己。
临时去找999朵法国鸢尾不容易,等他们布置好,已经临近傍晚。李言昭写好卡片,与车尾的鸢尾放在一起,合上车盖。他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对身旁的助理说:“没想到我会为一个女人做这么幼稚的事。”
助理深知他家boss后院起火的始末,符合道:“越幼稚女人越喜欢,段少今晚再跟夫人吃顿烛光晚餐,就能和好如初了。”
“她跟其别的女人不同,寻常物事可哄不了。”话虽这么说,李言昭脸上的自信一点没少。
助理笑的谄媚,拍马屁的话还有一箩筐,却被一通电话给打断了。
是公关部打来的,助理接到后,脸上的笑立马挂不住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挂掉电话后已是满头冷汗。
偷偷瞥了眼老板幸福的笑脸,他预感到自己将面临从业以来最大的一个挑战。
“怎么了?”李言昭已经绕到了驾驶座,他今天要亲自开车,坚决不带司机那种碍事的电灯泡。
助理毅然道:“段少,夫人的事…恐怕出了一点问题。”
李言昭面色一凛,语气也冷下来:“什么问题?”
“刚才有狗仔爆出夫人外遇意外怀孕,在医院做人流的消息。”
唐哲其实已经下班了,他想再看晚晴一眼再走。就因为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一直别别扭扭的拖到现在。
晚饭时间,医院里几乎没见到什么人,他在病房门口踟蹰着,似乎在跟那句“你还来干嘛”过不去。
“唐医生?”
晚晴实在是躺不下去了,想下床活动一下,一开门就看见了脸黑的像碳的唐哲。
“……”唐哲轻咳了一声,扶了扶眼睛,“我来通知你明天可以开始服药了。”
“嗯。”晚晴早有心理准备,她坦然道:“吃就吃吧,反正最坏结果不就是再在脑袋上开一刀。”
唐哲面无表情道:“还要剃光头,头皮上会留疤。”
“……”晚晴哭笑不得,“杨医生都告诉我了,就算开刀也是微创,不用全部剃光。”
唐哲好像找到了出气的突破口,心中窃喜。他义正严词地警告道:“剃不剃光由我决定,看你这阵子的表现和我当天的心情。”
晚晴:“……”
滥用职权还说的那么光明正大!
唐哲:“全看你第一疗程的配合程度,我心情不好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这样的威胁好像挺吓人,可晚晴一点也不怕。
她想笑,却看见了唐哲身后逆光走来的人。
“唐医生,她还是我太太,请你不要滥用权力老缠着她。”
李言昭步步生风地走来,他的身影挡住了稀薄的阳光,随着他的到来走廊黑了一半。
唐哲当即就变了脸色,仿佛面上结起了一层霜。他施然转身:“原来是段少,吃错了什么药才让你口那么臭!”
一条走廊,狭路相蓬,平地狂澜,无声硝烟。
唐哲、李言昭四目相对,呼吸都带着刀。
李言昭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向晚晴。
晚晴打了个激灵,她从未见过如此嗜血的李言昭,她恍惚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打入炼狱。
那双如无尽深渊一般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晚晴,所有温情都被洗刷殆尽。
李言昭:“你真的把我们的孩子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