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嚣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皇帝老子了!”他说完站起身来,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韩玉娘早有所料,轻轻一拽,拽住他的袖口,道:“你先坐下,我还有话说。”
黄富贵耐着性子,坐下来等着听。
“念儿的事,比想象中的麻烦。而且,陆家人到底安得什么心?咱们也不清楚,我有点担心……”
常言道,民不与官斗。乔家安的岳父可是个京官儿,难免不会强人所难。
黄富贵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突然看着她笑了笑:“这你不用担心,这里可是京城,多得是官儿。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陆家想要没事找事,咱们就奉陪到底!”
他是从来不知道怕的人,何况,他从小就看着父亲讨好巴结那些个官老爷,心里早都烦透了。不过,他也知道,那些做官的最贪财,有银子就能打发。
韩玉娘没想到他这么心大,温和的开口道:“我不想把事情闹大,给家里树敌。所以这件事,你就交给我来办,可好?”
黄富贵听了直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受别人的欺负。”
今儿这事就够闹心了,哪能再来一回。
“你先让我一个人去办,若是事态真的严重了。你再来帮我。”
让黄富贵和一个妇道人家打交道,这肯定是不行的。
黄富贵闻言故意叹气:“你啊你,你就是心太软,容易受人欺负。”
韩玉娘微微而笑:“可不是,这世上最能欺负我的人,只是你了。”
黄富贵听了这话,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好了起来,甚至还有几分得意。
两人和和美美地吃了晚饭,只把那些烦心的事,暂时放到一边。
与此同时,在陆家。陆敏芝和乔家安沉默相对,气氛沉重。
陆敏芝盘问他有关那孩子的事,可他仍是支支吾吾,不肯说清。
她实在是没了耐性,只好撂下狠话:“你若是不说实话,我就让父亲来管这事儿。然后,咱们和离。”
这“和离”二字,犹如晴天霹雳,足以把乔家安吓得心慌慌。
离了陆家,他的逍遥日子就没了,钱也没了。乔家安不能失去乔家这个大靠山,所以只能说点实话。不过,他还是把念儿的生母贬得一文不值,而且,他一口咬定那孩子不是他的。
一个妓*女生下来的孩子,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陆敏芝听了这些,心都凉透了,恨不能马上和他和离。她愤然起身去找父亲,说了此事,下定决心要和乔家安这个不中用的丈夫划清界限。
谁知,父亲却是发怒不许:“我堂堂陆家的女儿怎么能和离呢?你这是要让为父丢脸啊!”
陆敏芝满腹委屈:“这样的丈夫,女儿要来有什么用?”
陆海阳哼了一声:“当初是你先看中他的,嫁都嫁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我堂堂翰林院大学士的女儿,居然要闹到和离!外面的人会怎么说?那些和我共事的同僚,又会怎么看我?”
陆海阳的态度坚决,自己女儿绝对不能和离,而且,那个身份不明的孩子,也不能留在外头。
“既然你说他们是生意人,那就打发他们些钱,把那孩子弄过来。官家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不能让外人攥住把柄,为所欲为。”
陆敏芝闻言默默垂泪,不吭一声。她连那个不中用的丈夫都不想要,更别说那个孩子了。
不过,父亲的话,她是不能违背的。
翌日一早,陆敏芝派人给黄家送了封信。
这一次她很客气,可以算是请了韩玉娘去外面见面。地点是茶楼,一间很贵很有名的茶楼。
这点倒是让韩玉娘意外,她想,她一定是弄清楚真相了。所以,态度才来了个大转变。
韩玉娘按时赴约来到茶楼,只是没如信上所写,带着念儿一起。
再见陆敏芝,单看她的气色,韩玉娘就知道她昨晚一夜没有休息好,眼睛微微红肿,分明是因为哭过……
同为女人,她倒是也能明白她的无奈和委屈。所嫁之人,并非良人不说,还有个女儿……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
韩玉娘朝她客气点头,陆敏芝抬眸看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一时陷入沉默之中,唯有桌上的香茶冒出袅袅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