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族长之位便更容易了。
那晚父亲和长老布置的结界,她其实全部知情,结界不过是把她推向阿布奥蒙身边罢了。
那天她向父亲撒谎,说是不认识的吸血鬼进入了她的房间,当时就被识破了,只是父亲没有当着哥哥的面戳穿她,却在第二天就把她叫去,让她说出实情,包括被吸血鬼俘虏后是怎么逃出来的。
克洛依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从她被俘虏又被放回来之后,父亲和族中的长老一直怀疑她是不是被对方控制了。
克洛依叹了口气,手指情不自禁地抚上了阿布奥蒙的脸,父亲和吸血鬼打交道这么多年,知道他们一旦认定某个人,便会有深深的执念,所以对于她的交代是,利用对方的感情减弱他的防备,再趁其不备把桃木钉插入对方心脏。
“阿布奥蒙,我不想伤害你的,但是······”克洛依咬了咬唇,绯红色眼瞳里迸射出决绝的光芒,她缓缓举起手里的桃木钉。
我的克洛依,怎么可以和我一样,看不到阳光呢?温柔的话语突然回放在她脑海里,克洛依微微一分神,是啊,当这话从阿布奥蒙口中说出,说不感动都是假的,可是······
“唉,算了。”克洛依叹了口气,把桃木钉放回怀里。
她抿抿唇,趴在水晶棺边,似是喃喃自语:“对不起,阿布奥蒙,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但我真的不可以当你的新娘,所以,真的对不起了,我要回家了。”
说完这话,克洛依感到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把水晶棺盖子合上,就匆匆忙忙地往城堡外跑去。
而水晶棺材里,阿布奥蒙蓦地睁开眼睛,冰蓝色瞳仁里一片清醒,虹膜周围似乎出现了细微的小碎痕,就像雪花坠落地面,带着不可直视的寒意,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克洛依随着小纸鹤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凡克伦,他已经打开了结界的一个小口,克洛依轻轻松松地就走了出去。
“克洛依,怎么样,那个吸血鬼伤害你了吗?”凡克伦一见到她,就抓着她的肩膀关心问道。
“我没事,你放心吧,哥哥。”克洛依轻轻摇了摇头,避开他略带审视的眼神。
回到家中,克洛依先去见了父亲,把这几天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
父亲听到她说没有得到机会杀掉阿布奥蒙,不禁露出失望的表情,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克洛依回到房间,拿出怀里的桃木钉,默默地叹了口气,打开底层的抽屉准备把它放好时,忽然发现抽屉里还装着一支白色蔷薇,或许被施过了魔法,它现在仍然保持着鲜艳活力的姿态,房间里都被它的幽香充盈着。
“阿布奥蒙······”克洛依想起了半个多月前的夜晚,突然觉得好遥远。
一连几天过去,克洛依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恢复了平静,没有了夜晚的华丽宴会,没有了城堡的吸血鬼们,没有了月下的清冽蔷薇,日子一如往昔地过去,每天继续浸泡在家族的训练中。
只是,当静悄悄的夜晚来临时,克洛依都忍不住瞥向床头或是窗边的位置,心里隐隐带着几分期待,但每次,只有澄透透的月光迎接,洒在她空落落的心上,却唯独不见那个人影······
这天,克洛依路过父亲的书房,听到了里面传来他和大长老谈话的声音。
“上次在克洛依体内埋下的咒语虫子已经留在了他们的结界里,只要里应外合,我们可以趁他们沉睡的时间,突击进城堡,将那群吸血鬼一网打兢·····”
“唉,本来咒语虫子是为了保险起见,但没有想到,克洛依那个孩子竟然不忍心。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每次说谎时总把眼睛瞥向上方······”
“族长,蒙特尔曼家族的任何一员,都应该有不可逾越的原则,我担心克洛依······”
克洛依没有继续听下去,她定定地靠着墙壁,咬唇沉思,原来父亲他们早就做好了双重计划,那阿布奥蒙岂不是很危险?他真的会被杀死吗?
克洛依心情很糟糕,她不知道自己烦躁什么,可心里一直有个念头不停冒着,去吸血鬼城堡,去找阿布奥蒙,去通知他······
克洛依不清楚自己怎么出的蒙特尔曼家,但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处在城堡之外了,月光下,大片的清冽蔷薇一簇一簇,层层叠叠,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泽与芬芳。
而之前,有个修长的人影挺立,银色长发浸透了夜的冷冽,折射出炫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