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荆淼跟虞思萌到大殿的时候,里头人声鼎沸,不像是个修仙的清净之地,倒像是个菜市场。
他一踏进殿内,满座少说百来人,却好似忽然都被收走了声音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望川界来的人并不少,也都好奇能迷倒血纹血疯子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可荆淼一进来,众人却都有些失望。
荆淼的确生得不差,但如他这般样貌的人,却也并不少见,更何况他的修为如此低微,既不算是个极品美人,又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也不知为什么惹得血纹眼巴巴的跑来只为娶他。
“你……你来了。”常丹姬见他一来,顿时眉开眼笑,连忙站起身来,四下一打量,踢了踢殷仲春的小腿肚,使了个眼色,殷仲春这才委委屈屈的起来站到谢道身后去了。常丹姬便立刻迎过去,握住荆淼的手肘,柔声道,“来,坐在这里。”
要说血纹猪油蒙了心,众人倒还信,毕竟他本来也就疯疯癫癫的,但是常丹姬也对荆淼如此礼遇客气,众人只当荆淼有什么了不得的,脸色皆是一肃,将心里残存的那点儿轻蔑与不屑尽数抹去了。
“夫人客气了。”荆淼微微笑了笑,倒也没有坐下,只是对风静聆行了礼,长老与其他几位峰主都是他的长辈,也都依次行了礼。除了风静聆全无反应以外,天鉴宗的人皆不由对望川界露出了一点得意的神色。
常丹姬不由得有些尴尬,只是呐呐坐回去,一双眸子直在荆淼身上打转。荆淼脾气虽然软的很,但之前发生过没多久的事情,他又不是什么老公公,自然还是记得的。
荆淼并没有看过那封信,要说非常的火大,倒也没有,但要说毫无感觉,自然更不可能。
正如常丹姬曾经不喜欢荆淼那般,荆淼也未必见着就对望川界的人有多么深的好感,一个人对你的态度朝令夕改,荆淼肯定不觉得是自己的关系,只当是谢道说了什么,又或者是常丹姬怎么了,可是这与他本身都没有什么关联。
别人喜不喜欢自己,总是不由得人掌控的。
但自己喜不喜欢别人,也不由别人掌控。
“这桩婚事,我答应了。”荆淼淡淡道,“其他事情,诸位大可自行商议,至于之前那件事……”他顿了顿,说的自然是战书一事,常丹姬“蹭”得就起来了,脸色惨白,胸口微微起伏,几乎祈求的望着荆淼。
荆淼却看也没有看她,只是淡淡道:“想来只是两地风俗不同,我已听薄夫人解释过了,既是无心之失,咱们也不必小气,就此作罢,不须再提。”他微微笑了笑后又道,“只是眼下君侯还未擒获,也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卷土重来,我心中不大放心,反正婚事也需要一些时间,不如就放在君侯落网之后,也算得上双喜临门,掌门师兄你看如何?”
这明明是荆淼的婚事,可他看起来却并不是十分上心的样子。
“你既已说得这般合情合理,我又有什么好说的。”风静聆虽是掌门,但却比他还要更不上心,道,“这是你的婚事,你想怎么办,便怎么办。”
其实风静聆这话说得本也没有错,这本是荆淼的婚事,不须过问他人,也难为天鉴宗与望川界吵上一个早上,净吵些全无结果的话题。
自打荆淼走了进来,谢道本就没怎么说话,此刻就更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痴痴瞧着荆淼,就好像这个人脸上开出花来了一般,也许还要更稀罕一些。
虞思萌跟着荆淼身后,很快就走到白栾花那处一同站着了,她轻声问了问神玖情况,神玖也一五一十的具都说了。
荆淼点了点头,这便将事情说完了,他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谢道自然也跟着他出去了。
等当事人两个全都出去了,众人又再炸了锅,七嘴八舌的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什么婚衣,婚期,什么礼堂,长辈,嫁娶聘礼,谁那处出赞礼生。望川界上门提亲,带了一双金霞雁做礼,白栾花不甘示弱,拍案而起道:“金霞雁好稀罕吗?我君师弟养得那些里头休说金霞雁,便是绿晶雀,火绯鹰也多得是!无咎,你说是不是!”
君无咎一脸冷漠,心道:别说我没有,有也不给。咱们一宗门能有多少库存,他们望川界又有多少,跟他们拼这些东西,别说面子找不回来,里子怕是也要丢尽了。
但这话实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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