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言夫妻一体,二爷连我也信不过么?”王熙凤没想到贾琏做的这么绝,想想每年林家送来的节礼,就知道家底有多厚实,这巨万家财,难道贾琏想一个人独吞?她可不依,登时变了脸色。
胤礽才不怕她,王熙凤言语抵牾间上来纠缠的时候被他一把推搡到了地上。
“贾琏,你吃了什么药?怎么跟你那个大老爷似的,说变就变。”王熙凤怒不可遏,柳眉倒竖。
“大老爷又怎么了?”胤礽听见这句话倒留了心。
“哼,前儿个正和丫鬟胡闹呢,突然就人事不省了,把老太太和大太太唬了一跳,太医看过后说不妨事,醒来后就开始大闹了,好端端地,腾开了一个院子,说要把二姑娘接过去养着,老太太自然不许,消停了没几日,又花了大把的银子,把姨娘侍妾都打发出去了,连大太太都想往外聘嫁呢,可是不是疯了?你们倒真不愧是父子俩,你这趟苏州的差事,真不怕惹恼了老太太和太太,落得和后街的破落户一个待遇?你犯傻可别扯着我。”王熙凤余怒未消,火气越来越大。
胤礽才懒得和她废话,不顾天色渐晚,令兴儿牵了马过来,去贾赦院子里问安。
第七章:太子爷的戏班子
季怀远和胤礽父子俩掰着手指头等贾宝玉疯魔的日子,算算还有近一年,遂各自找了些事打发日子。
胤礽还好说,贾蔷从南边采买了些女孩子回来,一个个虽年纪不大些,但都是自幼学戏的,眉目顾盼间风流婉转,身段儿也是一顶一的。怪不得贾宝玉常夸女孩儿钟灵毓秀,感情这世间的美人儿竟都聚在了红楼梦里。太子爷不过随意调教了一两个月,这些女孩儿唱起戏来,竟真真是歌裂金石之音,舞欺天魔之态,更妙的是有一个龄官儿,常由着心意选角而饰,衣袖飘飞间神形兼备,恍惚间让观者如坠梦中。
这比东宫时的丝竹班子也不差多少了,太子爷对这一帮小戏子宠得很,头面衣裳尽捡贵重的,这一日,刚排了一出牡丹亭,他一个人瞧着不尽兴,见贾蔷呆呆地望着龄官,对唱什么戏浑然不在意,顿时有些寂寞,便遣了小厮去请老爸过来捧场。
季怀远瞧着库房里的布匹就心痒痒,但他毕竟占着大老爷的身份,不能裁剪衣服穿针引线,只能把注意力转到儿女身上。琮哥儿的病渐渐好了,但季怀远并不放心,仍旧放在自己房中养着。
琮哥儿今年都七岁了,竟然还未开蒙,这可是大事,耽误不得,季怀远为这个愁了好多天。本来荣国府子弟,到了一定年纪,便可去家学里混日子,但琮哥儿一个庶子,在大房里算隐形人,束脩什么的也没个人想着替他置办。季怀远现在倒是舍得给他花银子,但问题是家学里鱼龙混杂,不是什么学习的好地方,琮哥儿又年纪小,心智未全,若是学了一身坏毛病的话还不如不去。
季怀远也想过在京城请个读书人给琮哥儿当家教,但又觉得太招眼了,若是请个好的,肯定瞒不过好读书的贾政,琮哥儿难免要在府里被议论,突然得了大老爷青眼之类的,万一挡了别人的道,对琮哥儿来说是祸非福。若是请个平平庸庸的先生来,耽误了琮哥儿更是大事。
最后,还是胤礽提议,府里不就有现成的老师么?红楼梦里的姐姐妹妹们,一个个能诗会赋,教个小孩儿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是对比之下最差的迎春,教导琮哥儿读书识字也是绰绰有余的,更不用说薛林两人了。这些闺中女子可不能小瞧,一天闲来无事都浸淫在学问上了,常言道身闲业始专,贾府四春的琴棋书画,史薛林的诗才学问,只怕在朝堂翰苑也罕逢低手,当然也得归功于红楼梦本身的设定。
季怀远听了茅塞顿开,这些日子被琮哥儿的事情缠住了,差点忘了迎春这个便宜女儿。上次估计贾母以为他想让迎春搬回来是吃错了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次得想个其他的法子。
好在红楼梦里父母大过天,要不然也不会全族上下围着辈分最大的贾母了,毕竟在古代社会,要靠孝道来维持代际交换这个循环,所以给父母绝对的权威,才能使他们年轻时养育儿女的付出能在晚年收回。自己好歹有儿有女,虽然上面还有贾母这座大山,但也不能压着孙女儿不孝顺儿子吧。季怀远干脆装病,让迎春回大房朝夕服侍,无聊时还能陪着自己走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