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里的竹树山石,也不会白白挪用的。”
贾珍就想不明白了,就算荣国府大房和二房暗地里有抵牾,私底下怎么闹都行,但这明面上,元春封妃给族里带来的可是实实在在的荫庇和好处,他这个族长听了消息,都高兴的合不拢嘴,想大摆筵席呢,怎么贾赦反倒不上心了?不说封妃这件喜事,单就建园子,贾政是个不通俗物的,还不得自己和贾琏张罗,再回明贾赦。这内里有多少门道,赦叔不会不知吧?
“珍哥儿多想了,实是昨日没睡好,精神有些不济罢了。琏儿还年轻,这建园子又诸事繁杂,还得劳烦珍哥儿多用点心。”
贾珍是想歪了,就算是原来的贾赦,也未必有这些小心思,大家族内里斗得再厉害,明面上都是一损俱损,荣辱与共的,不会在这种大事上钻牛角尖。只有邢夫人那种拎不清的,才会在元春省亲时对着皇家仪仗羡慕嫉妒恨,但也不至于表现出来。
胤礽跟在后面,他可不是什么劳心劳力的主儿,正在盘算着哪些活比较轻省又油水多。唉,想以前他哪里有心思计较这一两百万的钱财,只能怪有这么一个平民爹,不得不跟着计算柴米油盐,当年母亲重病花光积蓄,老爸要照顾自己没有时间工作,为了省下钱买好奶粉,一日三餐就煮点挂面放几根青菜,等自己上学后有时间出门工作,饮食起居才慢慢变好,不再那么俭省。在新世纪摸爬滚打十几年,把太子爷的气度风华磨了个干净。
“唔,老四也来了,你的小九小十呢,怎不同他们商议去?”太子爷笑够了才想起正事来,除了小十四,八爷党已经齐聚了,小八怎么还同自己亲近?
“二哥,老四这事,还得先瞒着小九,要是他知道了,得闹的府里鸡犬不宁。”八爷蹙眉道,这也是他来找太子爷的原因之一。
“也难为他了,若是他知道后来的事,只怕杀了老四也不解恨,你如今胃口好些了么?”太子爷想了想便明白过来,皇父畅春园驾崩后,弟兄们没几年便一个一个追随而去。老九算去的早的,否则以他的性子,知道后来的事,非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其实现在想来,去的早也好,少受罪。说起来弟兄们没几个善终的,就连老四也暴毙在圆明园内,使后世猜测不穷,电视剧里被各种老婆毒死气死的,野史里被宫女勒死刺死的,吕四娘夜斩雍正报父仇……林林总总的死因不下数十种,太子爷整理的时候边乐边好奇,不知这下子能不能问问老四?
“二哥怎么知道?”八爷好奇了,二哥这么关心自己?大哥和小十说的?
“见你刚来时,吃什么吐什么猜到的。”一时大意了,胤礽随意寻了个借口道。
“诚如二哥所说,前尘往事早已风流云散,只是眼前诸事却推脱不过去。”八爷也不纠结此事,掐死老四只是个引子,他有正事要和太子爷商议呢。除了三哥和十三十四,弟兄们已经齐聚此间,想必小十四也快来了,得让小九小十他们留意才好。
既然风云已聚,难免要波澜再起。皇父夺位之心已昭,弟兄们如何自处才是问题。大哥那里他已经试探过多次了,虽因着旧事和皇父有些隔阂,但骨子里仍旧是过去的那个皇长子。
“老大那里呢?”太子爷伸臂一捞,将八爷的小身子圈在怀里,眯眼问道。估计现下也就老八能同自己做个伴了,其余兄弟们虽各有所长性格迥异,但都恪守皇子正统,能像老八这样不拘泥于规制名分的灵活作风还真是少见,上辈子怎么没发现八弟这么有趣呢,太子爷掐了掐弟弟水嫩嫩的小脸,真是又恨又爱。
季怀远进来时,正好瞧见这兄友弟恭的一幕,不由老怀大慰。季家人丁单薄,妻子患病后,亲戚们更是越行越远,常愁儿子将来没个扶持的人,本来还盼着他长大后多交几个朋友弟兄,可后来不是嫌烦就是把人家打跑了。现下虽不能回去,但有兄弟姐妹们作伴,也是因祸得福。
这边父子兄弟其乐融融,那边胤禛在美人丛里回思旧事。
皇父在畅春园患病时,曾有随行大臣提及帝位传承,却被皇父骂了一回,估计是想着自己与常人不同,能永远春秋鼎盛寿与天齐。只可惜生死有命,皇父就算再不甘不愿,也得阖了眼陪伴爱新觉罗的列祖列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