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而已,哪里比得上自己韬光养晦精明强干。
弟兄们在皇父手里蹦跶时,胤禛是乐见其成的,但等自己继位后,就笑不出来了。皇父在位六十余载,人人都夸明主圣君功盖环宇。但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后来数次南巡国库空虚,除了自己,谁能给他收拾烂摊子?
可叹天下人愚蠢至极,竟然诬陷自己谋父、逼母、弑兄、屠弟,可这些不都是他们逼得么,兄弟们都欺软怕硬,在皇父手上训斥几句就好了,到自己这立马吹胡子瞪眼,使劲儿蹦跶起来了,自己能不防着么,好在精心编撰了大义觉迷录流布天下,文人士子人手一本日夜诵读,当令后世知之。
“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太太人老成精,昨日忽然问起大家的年纪生日来,可不是提醒宝姑娘快要及笄么?”总共就那么几个孙子孙女,王熙凤才不信贾母年老昏聩到记不住。
“这么说来,还要办的阖府皆知了?”若老太太真有意宣扬宝钗是待嫁的年纪,那么这场生日还不能简薄了。
“老太太既要做主给宝姑娘做生日,又只给了二十两银子,真真是教人为难,只能咱们私自从公中添一些,添多添少都有人说嘴。”
“做生日的大头不过酒戏两件,酒席从正月里来就没怎么断过,生日里略添些也不为过,至于戏么,家里就有现成的班子。”平儿一边铺床,一边出主意道。
“也只得这般了。”王熙凤卸下钗环装饰,与平儿一道就寝。
薛宝钗的生日还真热闹了一回。
迎春来季怀远处请安时,提起薛宝钗的生日,胤礽正和八爷困在院子里相看两相厌,巴不得出去松快一天,因此异口同声要一同看戏去,说完才互瞪了一眼。
季怀远见儿子女儿都要过去,不由也起了心思,命邢夫人置办了礼物,次日吃过饭后便来至贾母后院里听戏。
八爷为了躲胤礽远些,插在迎春和惜春中间坐了。
有这么大阵仗,众人都安静看戏,史湘云也没把比戏子的事情随口说出来。
贾母见她们姐妹们都不说话,知道是为着大老爷的缘故,见他看戏看的津津有味,只得按下一腔不快,正琢磨着怎么打发大儿子走呢,就听见小儿子也来了。
胤礽和八爷站起来后对视了一眼又撇开头去。
“宝玉呢,怎么没去上学?”康熙从工部回来后见天色尚早,便先去家学里瞧了一眼,见除了猥琐不堪的贾环外,直系子弟一个不在,子孙不肖竟至于此么?自己年近半百,谋夺大位之后又能交付何人呢。
“今日宝丫头生日,我便做主和学里告假了。”贾母将宝玉揽到怀里道。
“姑娘家生日,要他一个表兄弟在做什么?”康熙不满道,瞧见姐妹堆里除了宝玉外还混着两个人,不用说也是大房的贾琏和贾琮了,瞧着唯唯诺诺的,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竟连宝玉也比不上。
这宁荣二府以军功起家,到如今文不成武不就,后辈子孙里竟没一个能撑大梁的,康熙叹了口气,难不成要从头开始么?
薛姨妈和薛宝钗听了,面色白了白。往常林黛玉和贾府三春的生日,贾宝玉都是可以不用上学的。本来有老太太做生日还暗自窃喜,又见大老爷一家也来了,二老爷也从工部赶回,给足了薛家面子,日后这金玉良缘还有谁敢说个不字?谁知这二老爷一开口,就将薛家的脸面削了个干净。
康熙动了心思后打量了王夫人一眼,见她死板呆滞,不由失了兴趣。赵姨娘他也见过的,不明白这样一个空有其貌的粗俗妇人,是如何能得国公府老爷青眼的。
又瞧了瞧坐着的姑娘们,李纨一身素服不施粉黛,又是儿媳妇,贾府三春血缘至亲,便也略过了。贾母身旁的想必就是做生日的那位姑娘了,微垂着头坐着,康熙侧看过去只瞧见一段雪白的颈项。宝玉旁边坐着的那位也未见过,风姿灵秀不落俗尘,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靠边上的那位竟还有些洒脱意味,颇有几分满洲姑奶奶的品格儿。康熙这两日的精力都在朝堂和贾家子嗣身上,这三位姑娘竟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