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抬头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坦言道:“京城里有我的母亲和哥哥,你的亲人不也在京城吗?”他说母亲与博之都离府了,他们一定是回京城了吧。
只是一瞬,面前清然如水的男人瞳孔一缩,总是柔和面孔倏然绷紧,像一把出鞘的冷剑,冰冷与霜寒同时迸裂而出。
林琅清晰而敏感的捕捉到沈连卿的脸上划过一丝被刺痛的狼狈,随后立刻被他掩饰住,“说起来你也与你家人数月未见,怕是他们也焦急的很,如今天气尚寒,我会吩咐下人送你们回去,这样你一路也走的安心些,”那个温柔体贴又善于隐藏的沈连卿又恢复了,他的眼睛很美,带着微弯的优美弧度,因此即使面上不笑,看人时透出的神情也是温和沁人,只是此时这双虽是都透着浅浅笑意的眸子突然没了任何温度,甚至可以说是用着十分冷淡的神情说着体贴入微的话语:“你若是着急,便回去收拾吧,今日就算辞别,若是有什么不方面的,告诉木伯就是,他会帮你的。”
林琅的眉间突然扭动了下,他很好,成全了她对他的避之不及,成全了她离开的计划,甚至连辞别都省了。
明明到最后,并不想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林琅嗫嚅了下嘴唇,不知道为什么沈连卿的态度一下子变了,虽然只是微妙之间,可林琅自觉地感到可能是自己的某句话伤到了他的痛处。
“我呆在这会打扰到你吗?”
沈连卿看了她一眼,挑起一边长眉,“当然不会。”
“那、我就坐在这里,做够了我再走,你就当没有我也行。”反正看样子,他也是不想和她好好说话了。
沈连卿闻言啼笑皆非,他怎么能对坐在他对面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人视而不见呢,而且还是她,小姑娘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真有点不明白了,“你不急着去收拾行李?”
“本来也没什么东西。”林琅搓着衣角。
“哦,那你是想呆在这陪我?”他说话时尾音上扬,像一只柔软的羽毛划过心头,惊的人心颤。
林琅没接他故意挑逗人的话茬,想着是最后一次,干脆直接一点,她深吸一口气,“我刚刚在门口时听到你和木伯似乎在争吵,你还喝酒了,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很低落,如果人心情很差的时候一个人呆着,就会一直往坏的方向想,心情也越来越差,可是若是有人陪着就会好很多,”她咳了一声,掩饰了下眼底的神色,似乎是在向沈连卿寻求赞同,也在说服自己,“虽说我们相识不久,可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虽是帮不了你什么,可你不高兴的时候起码我可以……陪陪你。”
她本是坦诚真挚的心思说出来后,不知怎的突然开始脸红心跳,明明自己也没说什么呀,她只是想到之前自己深夜一人在房中的心情,将心比心的体谅一下崔公子罢了。
嗯,就是这样。
可她没想到,对面人的反应要比自己意料中的大得多。
孤独寂寞到了极点的野兽,在最伤心失意的时候受到如此温暖的抚慰,该是怎样的危险呢。
“琅儿真是温柔呢。”
他声音低沉,因喝酒又带了一丝微哑,这样惑人心弦的声音响起时,好似就在耳畔,还伴着热烫的呼吸。
下一刻,林琅感觉到腰间的桎梏,才终于察觉那并不是她的想象。
就在刚刚,他出手如电的将她从椅子中拦腰抱起,紧紧地搂住了她!
他好似从未动弹仍旧端坐在椅子上,而她却站在他的两腿之间,因为身形还小,即使是站着,也和他差不多高,而且……因为紧抱的姿势,他的脸颊贴在她的脸侧边,清浅的呼吸从她的耳朵移到颈侧,烫的她简直要融化了。
这种和男子亲密相拥的姿态是她从未和人有过的,林琅顿时浑身绷住,彻底变成外面被冻住的一根僵木。
她的身上还残留着一点点从外带来的凉意,她身形纤细清瘦,在府上养了许久也不见多一点肉,可这怀抱十分柔软,她又这样安静顺和,他抱在怀里只觉得舒服惬意,与他的身形最为贴合,好似天生契合。
这样的怀抱,他舍不得松开,甚至有一种冥冥之中终于等到的感觉。
沈连卿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林琅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力气向前,直到胸膛碰到他的,立刻火烧连城,连呼吸都慢慢屏住了。
她呆愣的望着沈连卿身后的香炉,完全不知所措的惊呆了。
“就连你也要走,不要我了……”软绵又低沉的男声再次在耳边乍响,听声音真的是委屈极了。
可林琅早就懵了,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应。
沈连卿轻轻松开她,微微仰头看向她时,眉眼含笑,如遇春光,这样的人就在眼前,背景的一切瞬间都模糊掉了,天地之间的光芒都聚在眼前人身上,令人移不开眼。
林琅只觉得一只手拖住她的下颌,温热的拇指轻轻抚摸过她的嘴唇,动作轻柔暧昧,“你这样的反应,让我觉得无论我提出怎样过分的要求,你都不会拒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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