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北院中,一面容甚伟的男子满面仓皇,左右踱步忧烦满满,他嘴里不断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
他实在没了办法,身子转向坐在旁边身材娇小的中年女人,声音柔的滴水:“缠缠,你可想出办法来了?”
常姨娘抬眼瞟了林正则一眼,纵然前些日子被他的行为伤到,可终究是自己的夫君,哪里能看的他这样焦灼不安,何况他出了事,也是会牵连全府的,常姨娘不得不开始打算,可她一个妇人哪里能想到办法,无奈的叹了一声:“恕缠缠无能,无法为夫君解忧。”
林正则心慌意乱,可也没在这时候发脾气,只是表情一悲,坐到常姨娘身旁将他搂在怀里,痛叹道:“是为夫命中该有一劫,只是连累了你……”
他悲伤嗟叹的语气感染了常姨娘,她心中就是有再大的不满,此刻也烟消云散了,她抽噎一声:“夫妻本为一体,夫君何必说这种话伤心话,若是当初你听我的不送那云绣屏风,也不至于今日遭难。”
“此事不在于送不送屏风,而是我送错了人。”
“那夫君为何要给太子殿下送礼?我们林府与太子殿下并无关系的啊。”
提起这个,林正则满面怒容,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是我一个属下劝我的,他道如今太子殿下荣光太盛,大家都如水的一样送礼,如我们这样的小官也不能失了礼数,而且……”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毕竟那位是太子殿下,若是他即为,也许还能记得我,照拂一下为夫不是,所以我才动了云绣屏风的心思,缠缠,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否则怎么拿走你心爱的东西。”
“夫君,你好生糊涂,”常姨娘一个妇人都觉得此话不对了,“若是太子殿下登基,有用之人自然不会轻易罢免,我们家只是受了五皇子的照拂,算不上直接的人,可如今你大张旗鼓的给太子殿下送礼,要追究你的人就是五皇子了!”
林正则呆呆一愣,他如此愁苦就是因为今日下朝有个和他亲近一些的同僚提醒了他这一点,只是他还未全想明白,只知道自己大祸临头,没想到自己送了一份大礼,竟将两边都得罪了,偏偏两边都得罪不起,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那、那怎么办?”
常姨娘幽幽一叹:“夫君都不知,缠缠怎能想出法子。”
林正则心下一滞,只觉得喘不上气,惶恐与懊悔同时盈上心头,他默默流出泪来,“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啊。”
“夫君,你可有问过怀瑾,若是他能说上话……”
“我已有数日没见过他了,何况是他举荐的我,怕是此事他也难逃干系,”林正则绝望的抱住常姨娘,在她消瘦的肩头握了握,深深地叹了一声:“缠缠,你准备一下离府吧,我、我不能连累了你,还有业儿、云儿,唉,云儿还没嫁人,若是让人知道有我这么个父亲,怕是对她以后的婚事也有碍,为夫真的对不起你们啊……”
常姨娘家道中落,娘家早落魄的不成样子,她若是回了娘家,无异于被瓜分的鱼肉,何况她在林府当了多年的主子,怎能甘愿再回去被人奚落,因此纵然常姨娘毫无办法,也总要想出一个路子保住自己的荣华,她从林正则的怀里抬头,轻轻问着:“夫君,这些日子以来,你可认得什么大人物,只要能讨好,让他说上几句话,也许就能解我们的燃眉之急,再让怀瑾从中调和,也不一定是死路不是?”
林正则微微一愣,也开始苦思冥想,他人火炮房后的确比以往风光,不过大多都是对他谄媚之人,京中的大人物是瞧不上他的,只是片刻后他浑身一颤,激动地拉住常姨娘的手:“有、有一位,我曾与他在宴会上相遇,他知道怀瑾是我的儿子后还赞了我的容貌,说做我的儿女必是相貌学时一流。”
常姨娘顿时笑开了,“是哪位大人?”
“是晋阳候。”
常姨娘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微微一愣,立刻想起来了,“晋阳候?是姑苏李家的晋阳候?”
林正则点头道:“正是。”
“他确实是大人物,只是——”
晋阳候祖上也是为高祖立过大功的功臣,因此被封侯爷,只是世代承袭下来家族已渐渐衰落,不过晋阳候家经商手段是一流,府邸中钱银不断,华贵无限,而且出手十分阔绰,可最让如今的晋阳候声名远扬京城的却是一件在他年少时发生的大大丑事。
他在十几岁时曾与自己的表嫂私通,事发后老侯爷杖责两人,那位姑嫂当场就被打死了,可如今的晋阳候竟然活了下来,而且他背着臭名,依靠自己的能力从众子弟中脱颖而出,竟然一举登上侯爷之位,然而多年来众人皆知他唯有一点恶习不曾改变——好色。
据说与他私通的表嫂便是个美艳至极的女子,如今晋阳候五十有余,依旧声色不该,夜夜玉臂枕,丝乐声不断。
只是须臾间,常姨娘的心中便生出一个对策,她轻柔的拉住林正则的手,声音柔媚:“夫君,若要让晋阳候帮我们,必要投其所好。”
“这个为夫自然知晓,待我明日去派人寻几个美艳的女子——”
“夫君错了。”常姨娘低低开口,“若是送寻常女子的话,其他人早送了几茬了,哪里能说动晋阳候帮忙呢。”
林正则沉吟片刻,点头赞同:“缠缠说的是,那该当如何?”
常姨娘薄唇一勾,镰刀般锋利的阴狠覆上脸庞,她在林正则的胸前画了个圈,如从前一样勾引的姿势,勾起了林正则心底最阴暗的心思:“若是送人,要至亲才显得庄重,才能令晋阳候另眼相看,而且也要貌美无双,出挑动人才可。”
“至亲?”
林正则表情肃容起来,随后摇头:“不可,云儿是我和缠缠的孩子,她还小,我舍不得毁她终生。”
他冷峻坚定地说这些话时,常姨娘很是感动的笑了,只是她始终微笑却不开口提醒。
林正则从这笑中看出了别有深意,立刻恍然,“哦,蓁蓁,也是,她比云儿大一岁,也近十五了,她毕竟是做姐姐的,我只怕怀瑾会怪我——”
“儿女孝敬父亲是天经地义,若是换作云儿,我这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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