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序幕（二）

r />     心悸的感觉再度涌现，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至极的冷光。下一刻，他便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没有在街道上露出任何异样，匆匆走过这一片人流汹涌的地方。

    只是灵魂中隐隐叫嚣着的、被挑衅而升起的杀意让他握紧的指节有些泛白。

    一路急行，身形瘦高、面容清隽的青年在人群中极为显眼。他脸色漠然，似乎全不在意那些或疑惑、或爱慕的目光，只是在虚拟机甲训练中心前穿过的时候，不经意地抬眸看了一眼内部穹顶上播放的全息投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旁边的星网传送站中。

    虚拟精灵漂浮在他身边，形象虽然仍旧可爱，却没有第一次遇见时的灵动活泼，而变得死气沉沉，如同机械般失去了灵魂。

    踏入传送门，操纵星盘，穿越星海，来到星网虚构而成的太阳系，降落在大破灭时期的地球中，踏出星盘的时候，四周如同第一次般寂寥无人，带着烟尘和腐朽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废墟林立的S市孤独而悲凉。

    赵寒仰望了灰色的天空片刻，便垂下了眸子，凭借着不久之前的记忆，在这座废弃的都市中穿行。他的目光在地面上逡巡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不协调之处。

    此情此景，突兀让他想起他在末世中度过的最后一晚，那时候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回到S市，寻觅死亡的终结，终于在那个幽暗的地下室，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却输了个彻底。

    而这一次呢？

    他的脚步停驻在一栋倒塌的建筑前。植物粗壮的枝条缠绕其上，经过时间的风化已经变得枯黄萎缩，徒留一地残骸，融化在灰尘里。

    然而目之所及，苍凉的土地之上，一朵白色的花朵在阴暗的天色下盛放。

    幽远的香气仿佛一场神秘的梦境，在空气中浮现。

    风沙席卷而过，赵寒黑色的发丝在风中扬起，黑色的瞳孔中映照出花朵的影子，嘴角紧抿的线条冷淡无比，伸出的指尖上黑暗力量凝聚。

    白色的花朵在风沙之中晃动着枝干，却仿佛深深扎根在泥土之中，坚定无比。

    死寂的气息蔓延而过，向花朵张开锋利的牙齿，想要一口将之吞噬殆尽。然而，比黑暗力量更快的，是一只搭在青年手腕上的手。

    风再度掠过，黑暗的力量却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

    赵寒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左手微微一挣，便脱离开来垂落在身侧。他转过身，眼睛直视着眼前有着一头墨蓝色头发以及同样墨蓝眼睛的男人，平静地开口：“是你。”

    男人凝视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岁月的长河：“是我。”

    赵寒沉默半晌，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左手手腕。

    ——尽管早就有了猜测，他还是对这种奇异的力量感到一丝惊讶。

    于是，便向对方求证：“……你是谁？”

    “你问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不能告诉你——而这也并不重要，”男人微笑了一下，墨蓝的长发在空中飞扬，“你今天来找我，为的应该也并不是这个问题吧？”

    赵寒不置可否。

    男人打量着青年，眼中不知为何，浮现了一抹笑意。

    “我想，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他笑的很是温和，还带着一丝狡黠，这时候，他身上浓郁的沧桑便仿佛被风拂过一般了无踪影，“但作为交换的是，你得帮我完成一件事情。”末了笑着摇摇头补充一句：“放心，这件事对别人而言很难做到，对你来说，却轻而易举。”

    赵寒微微思索，便同意了他的要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