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这才有些笑意,“自从皇兄被远派过后,太妃娘娘一直在宫中礼佛,虽然不受父皇重视,倒是躲得清闲,二皇兄不妨早些过去,太妃前日都派人到朕这儿说过了。”
对于这位太妃,梅钰一直都十分敬重的,但也正因为敬重,以前才一直都刻意保持距离,当年二皇兄已经因为他的缘故被远调,他可不想看到二皇兄回京后,太妃却因为他之故而受了牵连。
还好,对于这点,这几年,他做的一直不错。
梅摄摸了摸头发,俊朗的脸上有些微微泛红,又说了两句,才告退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被关上的殿门,无形中觉得有些清冷,正要移开视线,就见殿门被人给推开了,那双微微冷清的双眸瞬间绽放出一道光芒。
进来的却是慕禅。
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慕禅却没有发现这点,进来后就将席步芳所写的书信呈给了陛下。
“忠武将军在御膳房将奴才拦下来,让奴才将信转交给陛下。”
信?
将信拿到手上,就连梅钰自己都没有发现,他那双黯淡的双眼又微微泛起了细微的光芒。
“他有话为何不当面说,写什么信。”梅钰抱怨,根本就是忘记了几日前,他曾针对席步芳专门下了令。
慕禅却听不出来,说道:“陛下,忠武将军对陛下的忠心并不牢靠,且武力高强还手握兵符,若是生有二心,恐怕对陛下不利。”
拆信的动作一停,梅钰第一次认真地看向了慕禅,“所以,你是觉得席步芳会背叛朕吗?”
他跟席步芳起争执是一回事,但却容不得别人说席步芳的不是。
是!
席步芳是性情恶劣,张扬放肆,不太好控制,但是连他身边的人都敢左右他的想法,却不是梅钰乐于见到的了。
“是!奴才的确是这么觉得。”慕禅咬牙。
梅钰闭了闭眼睛,“你先退下吧。”
“陛下。”慕禅还想说什么。
梅钰睁开双眼,“退下。”
慕禅知道自己是受了陛下的厌弃,但有些话却不得不说,席步芳的威胁想必陛下是最为清楚的,为何却优柔寡断,不能早作决策。
直到殿门再次被人合上,梅钰才低头看了密封的信件许久,慕禅跟在他身边是最久的、也是最为忠心的,但也有可能正是因为忠心,有时候做事才会慢慢地超出了界限。
这时,梅钰想到了跟在先帝身边最久的总管王福,不由得双眸微闪。
随即抛开了思绪,将书信打开,一目十行地看了下来。
只见下一刻,原本那张苦大仇深的面孔就变成了火烧屁股。
这是一封十分露骨的情书。
这还不止,梅钰再将书信下面的一张卷纸打开,一张半遮半掩的美人图就印入了眼帘。
梅钰的双手微颤,嘴唇连续动了两下,他记得十分清楚,这张图是当时席步芳点了他的穴道画的,他现在还回来,是什么意思!
羞怒之情瞬间就压过了所有情绪,梅钰“啪”的一声拍向了案桌,怒气十足地将“情书”以及美人图丢到了烛台处,任由火焰舔舐干净,但却在火焰刚刚触及信封的边角时,又十分心急地将之抽了回来,并且用力拍去了上面的火苗。
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地将美人图以及信件重新放回信封,再细心放好后,梅钰的表情陡然一僵,伸手就捂住了自己的面颊。
他到底在干什么。
梅钰只感觉无比的糟心。
但这个糟心,却远远比不上从边关传来的消息更为糟心。
“报!紧急军情!”
“启禀皇上,辛国大军压境,直取阆耶,我军不敌,小将离开时,军士被斩杀已近一千人。”
此时正值早朝,全臣闻之色变,新帝刚刚登基,就外敌入侵,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而且此时林大将军别收回了兵权,且辞去了将军一职,现在的朝中,大多是文臣,能数得上来的武将却只有区区几人,且还没有什么能力。
以漆相为首,主张讲和。
而梅钰却并无这般想法。
梅摄在第一时间就自动请缨,却并未得到回应。
梅钰的视线在看向席步芳。
站于右侧中游的席步芳,身材伟岸挺拔,那双深邃的双眸也一眼不眨地朝梅钰对视了过去。
我可以去。
他的眼神如此说道。
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侵略的眼神仿佛能将人给戳穿。
仁武帝指尖一颤,瞬间就想到了信件上的内容,不由得耳垂泛红,轻轻地颔首。
那幅度十分轻微,除了敢直视圣颜的忠武将军外,无人看到。
这段时间都忍得十分辛苦的席步芳,心情瞬间就舒畅了不少,唇角微微上扬,上前跨了一步。
“末将请缨前往杀敌,请陛下应允。”
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嗓音,瞬间压过了群臣的切切争论,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到了这位新上任的忠武将军身上,却几乎全是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