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速度。
张坤浑身一凌,先是哑口无言,接着便面色衰败,许久以后才犹豫着说:“有一截毛发,有人送我一截毛发,让我烧了混在骨灰里,他不让我说,那人神出鬼没的,好像什么事都知道,无所不能,所以我也就没敢说。”
毛发?是什么样的毛发能从聚灵镇里将鬼魂拉出来?
简天元挑眉问道:“什么样的毛发?”
“大概这么长,土黄色,只有手指粗的一撮用红绳绑着。”张坤用手比划着说。
“能看出来是什么东西的毛发吗?”简天元又问。
Allen也十分好奇,伸长脖子等着听,石特双手抱胸,严肃地看了他一眼,让他注意形象,被回瞪一眼,立刻扭过头去装什么都没发生。
张坤摇头说:“看不出来,有点硬,不像是头发,也不是羊毛,像老头的胡子,不过没那个扎手。”
简天元一直看着张坤,见他神情不像是说谎,于是问:“那个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
张坤说:“应该是男的,他声音很奇怪,像是电子音,身高跟你差不多,而且更奇怪的是,我和他面对面都看不清他的长相,连穿什么衣服都看不清,只能大概看出个轮廓,像是个男的。”
简天元一听,立刻头大起来。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只有在法力极高的情况下才行,这妥妥的就是个高人。但他却表现的十分镇定,又接连问了许多,张坤都一一回答,等再没什么可问的,这才对石特使了一个眼神。
石特右眼一挑,劈手向张坤后颈敲去,张坤说的口干舌燥,完全没法应就一脑袋倒了下去。
眼看着张坤倒下,简天元站起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Allen趁机凑了过来说:“要不咱们撤吧?反正这些人也不是我们杀的,不算是造业。”
石特也想点头认同。
简天元想了想,十分纠结。他能理解Allen和石特的想法,他们都是妖怪,对凡人的生死本就不在意,更何况是一群不认识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撂挑子,但很快就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虽说他本事不大,但也不能对几百人死去视而不见,至于郑芳,如果可以的话,仍然是想给她一个好的结果。
唉!打不过就打不过吧,大不了自己九死一生,换个状态再战。
打定了主意,简天元摇头说:“不行,先回去抄家伙,吃饱了就来张坤家蹲点,今晚肯定有一场恶战。”
Allen还想再劝,张了张嘴又把话头咽回了肚子里,撇了撇嘴不再出声,好嘛,上杆子找死拦也拦不住。
石特心思少,简天元做了决定,他就一定支持,屁颠屁颠地跟在简天元后头往外走,准备回去吃的饱饱的再来。
三人下了楼,向荣巷里死气沉沉的,还有关窗开窗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又被观摩了。等到了巷子口的时候,石特猛地问道:“除了收复恶鬼真的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简天元沉吟片刻说:“有的,杀了张坤。”
Allen不解地问:“那咱们等着张坤死就行了呗,何必费劲?”
简天元摇头说:“张坤和恶鬼是联系的,张坤养着恶鬼,一阴一阳,恶鬼壮大,阴气慢慢将阳气吞噬,等阳气殆尽,张坤必然一死,那样束缚着恶鬼的链子就断了,现在张坤活着,还能将她栓住,只在这向荣巷里游移,虽然找不出她躲在哪,但她却出不去,如果任由张坤被阴气侵蚀而死,那要再找恶鬼,难如大海捞针。”
Allen收了声,倒是没觉得让恶鬼跑了有多严重,但也聪明地没再抬杠,他是修行的妖怪,不得造业杀生,但却与凡人不同,在妖怪来看,凡人生生死死都很平常。
石特鼻子一皱,似乎又闻到了那股臭袜子和浓烈香水混合的味道,快走一步跟在简天元身后。
等三人走远了,巷子口的角落里才出现了一个黑影,正是李杰。他的腿脚还没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看着三人的背影,阴险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转身往巷子里走去。
李杰走路很慢,每一步都十分艰难,等他爬到了五楼,脑门上已经满是汗水了,他顾不得擦汗,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坤家的大门,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一扭身便往上继续爬,到了家,李杰关上家门,走近厨房拿了一把刀,在空气中挥舞几下,之后用手指在刀刃上划过,大拇指上出现了一道血痕,他没有处理伤口,而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拿着刀,瘸着腿走出厨房,来到卧房。两间卧房的房门都开着,门对门,昊昊不在家,房间里非常乱,桌子椅子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书柜被拉倒,里面的书洒了一地;另一间卧房布置十分简单,一张双人床,一个大衣柜,还有一张梳妆台。双人床靠墙,墙上还留有相框的痕迹,衣柜上的全身镜镜面上还留有干涸的血迹,而梳妆台上零星的摆着几瓶护肤品还有一把梳子……
李杰慢慢地走到床边停下,床上躺着他母亲的尸体,那个干瘪的老太太成了一具脱了水的干尸,扭曲地躺在床上,平时锋利毫不留情面的嘴巴大张着,似乎死时遭到了惊吓,生前总是泛着精光的眼睛此时只剩下空荡荡的眼眶,里面是黑黝黝的洞,李杰站在尸体跟前,拿着刀,笑着说:“妈,你等着,我去给你和昊昊报仇,杀了那个贱、人和奸夫。”说完,他诡异地笑了,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胜利,仇人的失败,于是将到插在腰侧,用皮带固定住,打开卧室的窗户,一脚踩在梳妆台上,然后扒着窗户往下爬。
六号楼是向荣巷最里面的一栋,它后面就是老工厂,而工厂已经废弃很多年,空荡荡的一片,除了石棉瓦搭建的厂房,就是一些退下来的边角料堆积的垃圾,他家的大卧室,窗户刚好对着老工厂,从这边怕下去不会有人发现,而且这里的墙边有空调外机,正好能作为借力点,做邻居几十年,从这条路去张坤家也不是第一次了,小时候还因为爬墙钻窗户被家长揍过,但现在谁也管不着。
李杰不比当年灵活,胖了许多不说腿还不方便,爬的尤其艰难,颤颤巍巍地踩在张坤家空调外机上,忍着脚痛,扒拉着墙上的一块凸出来的红砖,伸展着微胖的身体试图将张坤家的窗户打开,试了几次都没摸到窗户边,他停下来喘了口粗气,一鼓作气准备再试一试,幸运地摸到了窗户边,用手一推,窗户便开了,李杰心中一阵狂喜,随后勾着脚踩在窗户沿,另一只手扒着窗户,一点一点的挪了进去,等双脚着地,这才觉得腿软。
稍作休整,他抽、出腰间的刀,深一脚浅一脚,憋着呼吸四处寻找着张坤的影子。简天元他们刚刚离开,张坤肯定在家。
李杰十分紧张,张坤家里十分闷热,窗户紧闭,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火热的。他心跳很快,喉咙有些发干,突然有些惧怕甚至心生悔意,转念想起家里的一系列惨事,便又升起杀意来,当他走到客厅是,正看到张坤坐在沙发上,头垂在茶几上,姿势扭曲,用后脑勺对着他。李杰呼吸一滞,连口水都分几次,一点一点地咽回去,站了一会儿,见张坤没有反应,像是睡着了,李杰慢慢地走到张坤身后,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张坤有什么动静,他颤抖着双手握着到,举过头顶,就要砍下,正在这时,客厅里的祭坛冒出一阵黑烟,缠绕着李杰的双手不让刀落下,黑烟一分为二,令一条绕过他的脖子,狠狠一勒,李杰顿时双手一软,手中的到落下,砸在了自己的脚尖上,刀尖向下,砍断了一截脚趾,但李杰顾不得呼痛,他被勒的无法呼吸,双眼开始翻白眼,身体抽搐。
天边泛起了红云,太阳缓缓西沉,一缕强光从窗户射入,黑烟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起来,一点一点地缩回了祭台。
李杰软着身子,扑倒在地上,呼入的空气似乎有些辣,刺得鼻腔生疼,来不及担心惊醒张坤,自己剧烈的咳嗽起来,胖脸憋成了猪肝色,嘴里往外吐着酸水。
过了很久才慢慢缓过劲来。李杰扭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祭台,上面有郑芳的牌位,那燃烧的三炷香像是活的似得,弯曲着就要来抓他,赶忙连滚带爬地拾起地上的刀夺门而出,走了一会,又退了回来,抽了几张抽纸将脚趾简单的包扎,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又找来消毒液擦洗,然后开窗散味,手中贴着一张抽纸,将门带上,藏好刀,才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先前走的并不快,还带有几分从容,走出六号楼二百米外,便顾不得脚上少了的脚趾,还没好利索的腿伤,一路跑到了巷子口才喘了两口气。
李杰撑着腿,想着要去哪里躲一阵。家是不能回了,太危险,他想起来那位简大师的话,当即决定走远一些,过了江躲一躲,随即一瘸一拐地往大桥的方向走去,到江边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整个向荣巷尽收眼底,他眯了眯了绿豆眼,镜片上闪过寒光,决定等简大师收了郑芳,他在回来杀了张坤,这一人一鬼就都解决了,想到这里,他僵硬的扯起了嘴角。
简天元一行吃饱喝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