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上百号人,要一起浩浩荡荡杀去益州,还不能再做打家劫舍的勾当,一路上光是开销就很能让人头疼。
易北经营到现在,好不容易在太子和易贤到眼皮子底下捞到一点生存空间,天子面前刷了一个高风亮节完全不争权夺利的形象,钱是万万不能捞得太明显的。
更何况现在支持他的都是一些寒门举子,热血激情倒是不缺,就是缺钱。
不像太子和易贤,母族都是大家,高门大户,底下地租生意无数,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宫中送,根本不会为了钱的事来发愁。
陆鸠了解山寨之中的钱粮状况,自从钦差入驻平阳县城之后,大当家为了给钦差大人留个好印象,一应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事情都不许做,寨中存粮已经即将见底,最多撑过今明两天,绝对支撑不了这么多人要一路跑去益州投军的开销。
陆鸠没等到大当家开席设宴,和钦差大人把酒言欢,直接就先把银钱之事提上了议事日程。
左不过已经答应了当人幕僚,该是自己本职工作范围之内的,还是要设身处地的替主子谋划好,想在前头。
易北也正是想问这件事,陆鸠一提,连眉头都没皱,当场包揽下来,一应路上花销由他承担。
有易北挡着,江梨万事就没过脑子,开开心心和易北吃了一顿野味宴,再由禁卫军小哥们护送下山。
进城之后,易北那张洋溢着各种和谐慈祥笑容的脸,几乎是立刻沉了下来。
外头抬轿子的看不清真相,江梨这个坐在轿子里的还是很能就近观察的。
当场就给愣了。
按说不应该啊,那群山贼们虽然是鲁莽了一点,但真心热情一点都不缺,巴结讨好之意不要太明显,应该不至于惹怒了这位祖宗吧。
"殿下,怎么了?"
江梨小心翼翼,拉了拉易北衣袖。
后者正在心中盘算自己最近攒下来的私房银子,外带一些可以变卖的赏赐,凑凑巴巴是不是能够补上缺口。
但无论怎么算,都还是少那么一笔钱。
正想的是心烦意乱,上一世他真正要开始用钱的时候,都已经攒好了初始资本,再派了人去买地买铺面经营,从头到尾就只操心过人际关系,还没操心过钱的事儿。
这辈子人际关系也要操心,居然连钱也开始着紧了。
想想也是够心塞的。
"无妨,想点事情。"
江梨皱起眉头,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易北上山之后的表情变化,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又开始回忆所有人的言行。
说山寨度日艰难,没问题。
说大家有心归顺,也没问题。
说山寨之中人人和谐共处,更是没问题。
说如果要去投军,给人写书信打点,那是没问题中的没问题。
说投军路上缺钱.....没问题?
不,有问题!
易北怎么可能有钱,他那点小账簿,全都是公开透明的,几乎和自己一样,每月的俸禄,年节的赏赐,以及各种平时的打赏,易北现在还没出宫建府,也就没有自己的封地收入,外带宫中赏赐有一大部分是以示恩宠,贵重是贵重,但大多都不能拿去变卖,否则就是大不敬,也不能折算成银子。
这么一大群人在路上的吃住开销,想想就要不老少,何况陆鸠也说了山中没钱。
江梨想想宴会上的野味山珍,再想想陆鸠说没钱时的小心翼翼,又想想易北一口答应下来的信心满满,顿时默默无语。
所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打肿脸充胖子?
所谓下面的人哭穷可以,上面的人绝对不能哭穷啊。
再穷都得省出银子下来。
据说这次赈灾也是,国库中银子发紧,天子下令节衣缩食,后宫皇后带头,所有人的脑袋上的金簪玉钗宝石头面,全部被换成了烂银簪子旧绢花,穿得一个比一个简朴,吃得一个比一个素净,好不容易才凑够了钱粮来赈灾,经不起多少浪费。
"殿下,皇上赏赐不能变卖的。"
江梨再次拉拉易北袖子,表示她已经想明白其中关窍,可以和她说下一步的打算了。
易北看了江梨一眼,叹了口气。
"总还是能凑出一些,皇上皇后的赏赐不能卖,总还有其他人的赏赐,还有年节礼物,我会让孟陵传书回去,请贤妃娘娘替我周转。"
京中除了贤妃之外,能放得了心的不是外放出了京城,就是跟着他来了赈灾,竟然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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