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梨而言,接受暗卫这种生物存在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她活了四辈子,四辈子都没出过京城的地界,第五次在易北的带领下,好歹出了城见过了市面,但最远也只见过山贼,而且还是不入流的山贼。
至于江湖,那就是个概念,听说过这个词,但从来没见过里面的人。
如今陡然告诉她,她已经身处江湖里,而且见到的第一个江湖人,居然长得还很像个读书人,简直就是要颠覆三观。
江梨咬着帕子,弱弱发问。
"明天会打起来么?"
易北不置可否。
"唔,大概吧,我也说不准。"
江梨继续咬帕子。
"侍卫们都会水么?"
易北想了想。
"许都和孟陵应该会,其他人不知道。"
毕竟京城不会涨洪水,最大的河也是护城河,水深及腰,对于侍卫是否熟识水性没有要求。
江梨锲而不舍的咬帕子。
"那个漕帮的帮主武功很厉害么,会在天上飞然后杀人不见血?"
看着那么斯文的人竟然有可能是传说中摘叶飞花都能杀人的武林高手,想一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知道许都和孟陵捆在一块儿能不能打过人家一个手指头啊。
易北很努力的回忆了一下。
"武功应该不错,陆上不及孟陵和许都,但漕帮的重点是在水上,所以他水性不错,在水里打的话,胜负难说。"
江梨依旧不肯放弃那块倒霉催的帕子。
"其实上次你说要和那位曹帮主见面,我还特意去寻了一对羊脂白玉瓶来给你当见面礼,现在就放在房里,到时候打完你还要送么?"
易北终于没能忍住,打了个哈欠。
"到时候再说吧,不过瓶子不太好,他最恨别人说他是花瓶,中看不中用,困死了,睡觉。"
江梨丢了帕子,恨恨在易北胳膊上轻轻咬了一口。
"明天就要到白虎滩了,你都不会安慰我一下么,办完事了只知道睡觉。"
易北翻过身来,伸手拍拍江梨脑袋。
"乖。"
江梨无语凝噎。
不管再怎么紧张,第二天的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该来抢劫的还是要来。
江梨起了一个大早,穿戴整齐,所有贵重首饰都收进妆匣里放好,脑袋上只留了最便宜的一枚金簪和一把银质雕花插梳,外带把自己的王妃金印仔细拿油布包好,收进怀里,唯恐不牢,还拿了细线牢牢把金印绑在衣带上。
万一真的不幸落水,脑袋上的插梳可以卖了换钱,王妃金印在报官时可以拿出来当作虎皮作大旗,其余万一沉河了是肯定没人会捞的,如果是被抢走了,说不好将来秋后算账还能找回来。
易北心大,所以江梨想得很开。
不就是被抢么,又不是第一回了,留得命在比什么都强。
于是,当惊慌失措的陈管事,急匆匆的推门来报说几艘来历不明的船把自家王爷的船团团包围时,见到的,就是一脸淡定穿戴整齐的江梨,和满脸大写着慌个毛还有我的易北。
"王公子起来了么,没起来的话,去敲敲门,告诉他早饭好了。"
陈管事扭头看看舱门方向,再看看自家主子,含泪领命而去。
他还没找皇后报仇,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河里啊。
易北携了江梨的手,一路拉着她去甲板坐下,边走还边吩咐人,搬来桌椅摆上点心,他要和王公子一块儿边吃早饭边共赏滩险浪急的江景。
如丧考妣的陈管事,领着白衣飘然堪比仙人的王公子,一路奕奕然走到了清晨到朝阳之下。
易北很是开心的举起一只爪子,招呼王公子。
"过来坐吧。"
周围,满船的河盗,就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子,顺从无比的真的跑去了易北对面,坐了下来。
"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杨公子胆识过人,只怕不是一般的生意人吧。"
皇商中间没有姓杨的,出门在外,傻子才会报真名,但曹仝是真的没猜出来易北的身份,只是他带的东西全是有钱都未必能买到的珍品,若是商人,只有皇商才能做到如此财力。
易北笑着指了指隔壁船。
"曹帮主还是让兄弟们收一收刀子吧,拙荆胆小,见不得血。"
江梨趁人不备,狠狠剜了易北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挤兑自己。
曹仝果真挥了挥手,让周围人不要那么紧张。
"既然杨兄已经知道在下身份了,那么。。。。。。"
易北笑眯眯打断曹仝的话。
"知道,老规矩么,船上物品你七我三,你保证不杀我全家,我保证上岸之后不报官,都是出来在江湖上混的,最讲究的就是信义二字,我若不守信用真的报官,你回头就会来血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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