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急救措施

    在舟涧玟的手即将触碰到白兰那被不明物体给堵住的巨大虚洞、想要一探究竟时，一阵白色的雾气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从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白兰的身上喷发而出，不一会儿就将他那具因为虚化而变得漆黑的身体所笼罩。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距离他最近的舟涧玟眼神一凌，当机立断地中断了自己那尚未完成的举动，随后立刻站了起来并向后跃开了几步，拉开了自己与白兰的距离。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在同一时间察觉到发生在白兰身上的变化的。

    在看到舟涧玟已经从此时还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属于自己的意识的白兰身边离开，距离她最近的赤城和加贺立刻上前一步走到了舟涧玟的身边，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至于跟随舟涧玟一起从虚圈赶来的维内托和乌尔奇奥拉也没有闲着，在赤城和加贺护住了舟涧玟的同时，他们也来到了白兰的身边。

    倘若白兰的情况变得更恶劣的话，只要舟涧玟一声令下，他们随时都会出手将他解决。

    舟涧玟也是知道他们的心思的，不过事到如今她也不可能像个悲情女主角一样，在白兰的情况变得恶劣的时候哭着喊着让他们不要痛下杀手。

    她是想要保住白兰。

    可在那之前她必须知道对方此刻的情况。

    因为已经和对方拉开了一段距离，此刻的舟涧玟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视野来观察对方的情况。不过这不看还不要紧，当她开始排查起这白色雾气究竟是从何而来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却让她大吃一惊。

    就在舟涧玟发现真相的同时，维持着戒备姿态站在她右手边的加贺也开口说道，“两腕……你们看那雾气是不是从白兰的两腕散发出来的？”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从手腕这里发出的。”

    站在舟涧玟左手边的赤城立刻朝白兰的手腕处看去，虽然白兰被她们用锁链绑了个严严实实，但由于材料的缘故还是有些许的缝隙——而此刻笼罩他全身的白色烟雾就是在手腕的地方不断涌出的。

    维内托也在加贺出声的同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可是这个究竟是什么？”

    “那是所有死神都有的，位于两腕内侧的零压排泄口。”

    虽然维内托跟着舟涧玟在尸魂界里也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在有关死神的常识方面，被系统设定为原死神的舟涧玟知道得还是要比她以及其他人更多一些。

    “那么这个雾气，或许可以将其视作是白兰此刻的灵体内发生了紊乱，才让原本没有颜色也没有任何形态的灵压汽化、变成了现在这个姿态。”

    舟涧玟指了指早已被雾气所缠绕的白兰，随后向一旁的乌尔奇奥拉询问道，“虚也有这样的灵压排泄口么？”

    乌尔奇奥拉点了点头，“但是不在两腕。”

    这话一出口，舟涧玟可以说是立刻就了解到现在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了，“……也就是说现在的白兰虽然顶着虚的皮囊，但本质上还是死神么？”

    可要说虚的皮囊的话也不是特别的正确。

    因为他胸口的虚洞被堵住了。

    虚洞的形成无论是死神还是虚都很清楚——那是在链接魂体和肉|||体的因果之锁彻底被啃食之后才会出现的，因为虚没有心的缘故，所以最终会形成一个空洞。

    也就是说此刻的白兰并不是完整的虚却也不能说他是死神，更不像是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出现在平子真子等人身上的虚化。真要说的话倒是有点像原著里把乌尔奇奥拉干掉的牛头人一护，但是她不记得牛头人一护的虚洞是被堵住的。

    “算了，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让白兰恢复要紧。”

    对于白兰现在的情况百思不得其解的舟涧玟最终还是决定先把这个问题抛到一边，她拍了拍赤城和加贺的肩膀，示意她们让开，随后在两人担忧的目光下重新走到了白兰的身边。

    在维内托和乌尔奇奥拉的保护之下，走到了白兰身边的舟涧玟再度蹲下了身、又向他伸出了手，“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用温柔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她轻声说着早些年无论是放在彭格列和密鲁菲欧雷面前、还是放在虚圈里都基本上没人会相信话，随后触摸上了覆盖在白兰身上的黑色钢皮。

    “所以你最好还是在我耐心全无之前就恢复原样。”

    乍一听像是威胁、却又蕴含着祈祷的话语传入了众人的耳内，舟涧玟也没有管自己的部下们的反应，只是感受着白兰体内那属于虚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被自己吸收……

    一如他们刚刚从虚圈回到瀞灵庭的那会儿自己对他所做的那样。

    只是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系统给自己的设定，所以除了之后的确认之外，舟涧玟几乎就没有再刻意地从白兰身上汲取过灵力了。

    “诶，等等，这么说的话……”

    一回想到那距今已经有近百年的事情，舟涧玟仿佛开窍了一般，顿时就有了一个初步的假设，

    其实舟涧玟原本的打算很简单，她准备把白兰身上那属于虚的那部分灵压全部提走，然后再视情况将死神的灵压注入进去。

    毕竟就如同浦原曾经在醉酒时无意中说出的那句话一样，死神与虚的灵压就像是正数和负数的关系。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去推测、再结合如今发生在眼前的情况来看的话，那么舟涧玟完全可以将处于现在这个状态——或者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白兰视作是一个拥有死神魂体的虚。

    这并非是死神的虚化，但是他的体内存在着完全独立的死神的灵压以及虚的灵压。

    平时他体内属于虚的灵压因为不明原因被封印，所以让他看起来和死神无异，但是这一次他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原本被封印的虚的灵压突然暴涨，而他的容貌体形也直接变成了虚的模样。

    倘若平时白兰体内死神的灵压与虚的灵压的比例是七比三的话，那么此刻他体内虚的灵压占到了七成以上、并且在不断地扩张。

    因为他身体内原本属于死神的那部分灵压已经从他双腕的排气孔中被排出了。

    “这不是糟了么？”听到自家指挥官提出的假设，虽然不知道白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设定，但维内托等人还是吃了一惊，“如果白兰体内属于死神的灵压被全部排出的话……”

    已经不是单纯地吸收虚的灵压，而是一边吸收虚的灵压、一边注入死神的灵压的舟涧玟点了点头。

    “啊，那基本上就没救了。”

    这么说着，舟涧玟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说实话光是吸收虚的灵压倒也不算什么。

    别说是她在上一个地图从复仇者以及真·六弔花身上猛收了一大波火焰了，就算是早年从虚的身上疯狂收割灵压也没见她有什么消化不良的情况发生。

    问题是注入死神火焰，这是舟涧玟第一次尝试，而尝试的下场就是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掏空。

    ……呸呸呸，当年她没穿越时在圣肝日狂肝舰娘也没这种感觉好么。

    其实不用舟涧玟明说，光是看她的样子在场的人都知道她现在面临着怎样的一种麻烦，可惜在场无论舰娘还是破面都不能帮舟涧玟分担一二——因为他们既不会抽取灵力，也没有属于死神的灵压可以注入。

    可就算是再心疼舟涧玟，却没有任何人出声让她停止这种行为、索性放弃不知道还有没有救的白兰。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舟涧玟压根就不打算放弃他。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约是舟涧玟的急救措施真的起到了效果……当然，也有可能是白兰本身还没有放弃治疗；总之就是在舟涧玟都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静寂无声的地下训练场内忽然响起了一声说不上是清脆、却也足够引起所有人注意的“喀嚓——”声。

    那听上去有些像骨骼断裂的声音，却又有些像石膏破裂时发出的声响。

    除了由于输出太多而虚弱到来不及反应的舟涧玟外，在场的其他人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立刻朝白兰看了过去，接着就看见那覆盖在他脸上的那张滑稽的白色面具上出现了裂痕，就连包裹在身体上的黑色钢皮也出现了龟裂。

    虽然比其他人慢了一步，但是正在给白兰补给死神灵压的舟涧玟很快地也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

    舟涧玟打量了一下全身的钢皮都开始碎裂的白兰，先是迟疑了一下，但是双手却还是没有立刻从对方的身上撤离。

    直到看见对方脸上的面具彻底碎裂、并露出了原本的那张属于白兰的脸之后，舟涧玟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怎么突然就觉得这一波简直太亏了呢？”

    她看着闭着双眼似乎正处于美梦中的白兰，有些不高兴地戳了戳他柔软的面颊，只是下一刻她就因为发麻的双腿以及僵硬的身体而险些扑倒在了对方的身上。

    “Signorina ammiraglio！”

    “指挥官！”

    维内托和赤城、加贺立刻跑到了舟涧玟的身边，在维内托的示意下，起码有身高优势的赤城扶起了因为长时间维持着蹲着的姿势、一时间已经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身的舟涧玟，让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身上稍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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