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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岚笑了笑:“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啊。”到底被荣哥儿缠着放了一盏河灯,这才脱身。
一边走一边吩咐墨菊道:“回去问问陈嬷嬷,王爷出过痘没有,咱们府里也该小心些着。”她小时候出过痘,倒是不用担心自己。
主仆三人沿着后花园的一条小路漫无目的的闲逛,陆清岚在王府里过得惬意,没有什么烦心事,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正走着,忽然看见两个丫鬟说说笑笑从另一条路走来,看见陆清岚三人,两人便停了下来,屈膝行礼。有一个丫鬟不知怎地,慌慌张张的,头上的簪子都掉了。
那丫鬟见自己在陆清岚面前出丑,更是紧张的话都不会说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简直语无伦次。
陆清岚微微诧异,她自然不会对两个丫鬟摆什么王妃的架子,和颜悦色地道:“不必多礼了,去忙你们的去吧。”
那名表现惊慌的丫鬟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走了。
两人走后,陆清岚问:“刚才那两个丫鬟你们可认得?”
墨菊想了一下道:“高个的那个,名叫-春莺,是太太陪房的女儿,有一双巧手,在咱们二房的针线上,从前还给王妃绣过衣裳呢。至于那个矮的,奴婢却不认得,听她们两个的对话,似乎也是哪一房针线上头的。”
陆清岚点了点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矮个的有些怕我?”
墨香“噗嗤”一笑道:“她大概是从来没见过王妃这么尊贵的人物,所以才会失态了吧?”
陆清岚点了点她的脑袋:“就你嘴甜。”话虽这样说,倒也觉得墨香说的有几分道理,就没有多想。
这时有人寻了过来,禀报说大老爷和三爷回府了。
陆清岚便急急忙忙带着两个丫鬟回了正房,也就把这个小插曲抛到了脑后。
萧少珏把陆瀚和陆文廷送回府,他是侯府女婿,正好参加侯府的家宴。
席间陆瀚和陆文廷满面春风。皇帝那么忙,接见两人却足足谈了半个多时辰,对两人所取得的功绩大加赞赏,并且表示随后就有旨意到陆家,两人俱有封赏。因为陆文廷一开始是皇帝的侍卫,算是天子门生,如今他这般出息,很给嘉和帝长脸,嘉和帝对他极为满意。
三房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推杯换盏。大房和二房都有收获,眼看着子女出息,蒸蒸日上,最落寞的就要属三房了。
席间三太太面容枯槁,没有丝毫喜色,像是谁家欠了她一万两银子没还似的,十分扫兴。
萧少珏瞧着直皱眉头,恨不得立刻将她撵出房间去。陆晔也是表情讪讪,无人问津。
不过三房这样的表现是有原因的。三日前,陆清茵小产了。
自打陆清茵嫁到鄂国公府,她那个得理不饶人的脾气,和谁都过不到一块儿去,更何况张涛还是那样一个奇葩。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张涛那个风流的性子,隔三差五就纳一房妾,一开始陆清茵死活不同意,后来慢慢地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她想管,也实在管不了那许多。
这也就算了。鄂国公府家底薄,而陆清茵的嫁妆尚算丰厚,因此不但是张涛,就连张涛的父母,也想尽法子从她的手里向外抠钱。
为了这些事,她和张涛几乎天天吵嘴打架,张涛并不是有风度的男人,有时候甚至对她拳脚相加。陆清茵三天两头地往娘家跑,请赵氏去鄂国公府给她撑腰。若是一般的情况,儿子作出这样的事情,父母总会劝他有所收敛,可是张涛的父母就是一对奇葩,不但没有丝毫后悔之意,每次都会和赵氏对骂,把陆清茵之前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出来说一遍,把赵氏气个半死。
赵氏有心要陆清茵和张涛和离,可陆清茵名声狼藉,若再是和离之身,哪里还有人会要她?去找老太太,老太太也管不了张涛,只叫他们忍耐,等陆清茵生下孩子,也许张涛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会对陆清茵好一点儿。
赵氏也这样想,就算张涛与其父母没有悔改,有了孩子,陆清茵将来也就有了依靠,哪怕是守着孩子长大,也好过现在这样凄凄惨惨。
赵氏一次次叫陆清茵忍耐,到了今年三月份,也就是陆清岚成亲前后,陆清茵终于怀了孩子。赵氏听后大喜过望。
张涛一家子也很高兴,对陆清茵的态度好了不少。
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想眼看着三个月胎要坐稳了,又出事了。
陆清茵怀孕之后不能和张涛同房,张涛一个又一个往家里纳妾,陆清茵听了赵氏的嘱托,忍着没和他发作。张涛却变本加厉,愈发肆无忌惮。有一日他在某青楼看中了一位花魁,打算花钱把她买回家里供自己淫乐,便伸手向陆清茵要一千两银子。
陆清茵听说他要买个窑姐儿回来,气得全身发抖,忍不住和他吵了起来,张涛一怒之下,失去了理智,不管她的肚子,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等丫鬟扶起被他打倒的陆清茵,她的下身已经一片殷红。
一个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这就是两日之前的事儿,赵氏听说了,放火烧掉鄂国公府的念头都有了,能有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