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立十二年春,昭帝苏卓烨驾崩。
而后依据先皇遗诏,传位太子苏缙。
继位大典开始之前,要行即位礼,封禅祭天,随后便是祭告宗庙。
按照计划,刺杀之事就是在祭典之上。
陈均已经换过了装束,他静静坐在车辇里,袖子里是各种药粉,裤脚里绑着匕首,这是他能够准备的极限了。
车队缓缓的前进着,车轱辘的声音规律的响起。
陈均摸了摸手心,有汗,不过不多。
他有点紧张,但是相比起上一次坐在车里发抖要好得太多。
陈均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实在是过去二十多年里万万不可能遇见的,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的惊险,久而久之,倒是真的变化了很多。
相对于今后来说,这种变化是一种必然。
这样想着,陈均就更平静了,更大的场面他其实也见过,沙场厮杀,尸山血海,星海遗光,哪个不比眼前更宏大。
陈均透过被风吹开的窗帘,看了一眼窗外,苏卓荦一身白衣,坐在马上,见他望过来,便轻轻颔首。
帘子很快落下,挡住两人对视的目光。
但是此刻陈均心中已经稳然,便不觉得时间难熬了。
未几,前面车队忽然停了下来,陈均霎时间明白计划已经开始了,右手垂在身侧,虽然没有动作,却时刻防备着。
外头已经有惨叫声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陈均掀开车帘,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有人行刺!”一个穿着黑衣铁甲的侍卫统领弯腰抱拳,恭声道。
陈均看了看远处正在血战的黑衣人,心中一叹,那里面有几个还是他见过多次的熟面孔,但是现在,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刺客。
他听见自己面无表情的开口:“抓住他们,要活的,然后审问出幕后主使之人。”
“是,陛下。”
侍卫统领刚想去吩咐属下,却不想,几个同样披着侍卫服饰的男人拔出长刀,三把刀同时砍进了他的胸口。
谁都没有想到,只除了陈均。
血溅在空中,映在森冷冷的刀锋上,像是雪地红梅,格外冷艳。
那几个伪装的刺客把侍卫统领的尸体踢到车辇下面,被血染红的刀锋同时对准了陈均。
陈均握紧了双手,却只能极其狼狈的躲闪,因为众所周知,太子是不会武功的,他可以用些小手段,但是真正被揭露出来的话,那么皇帝不仅不会保他,还会让他做那只替罪羊。
所以陈均只能装着艰难惊险的躲避,真正的危机其实还不在这里,这些人看似狠辣,但是却不可能当真要他的性命。
关键是后面出现的真正的励王人马,上百个弓箭手,直接射杀了在场一半以上的人。
他是被关注的重点。
后面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是励王造反的证据以及确凿,太子使用替身幸而逃得一命的事情就不会有人抓着不放了。
这个局,励王是不得不入。
就算他不出手,事后也会有人伪装证据指认,既然同样是死,苏卓烈明显更愿意去反抗。
迎面又是一刀。
——真是的,为什么老是喜欢往脸上来,不知道他是易容的吗?
陈均叹了口气,果断放弃形象,从后面滚下马车。
他刚站起来,还没有站稳突然就有人拽住了他的手臂。
“走!”
声音又急又冷,陈均认出是谁后,略略松气。
“皇叔……”
苏卓荦抽出腰间软剑,轻易挡下那几个刺客得攻击,闻声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但是目光中隐含一丝熟稔。
他一剑击退对方四人,拉着陈均往后退了几步,借着袖子的掩盖,他慢慢的在陈均的手心上面写字。
——装死。
陈均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你确定?
苏卓荦瞥了他一眼,掌下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臂。
好吧,陈均仔细想了想,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借假死脱身,他才算是真正自由。
苏卓荦与那几个刺客打得看似激烈,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太大的杀意,他在等,等励王的人马出现。
届时才会出现真正的混乱,陈均也才有机会真正的脱身,苏卓荦手腕一抖,剑尖如碧水静波,荡出十方剑气,逼得几人无法进攻。
混乱越来越大,突然之间,陈均眼见的看见两边的树木阁楼里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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