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夷这些外族怎么可能控制得了那么多城池?”
陈均摸了摸下巴:“所以你的意思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的合作如履薄冰,长久不了。”
陈均点点头:“南夷毕竟是外族,他们每一次进攻都是烧杀抢掠,这一次虽然有所收敛,但还是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励王虽然在军队的威望很高,但是他毕竟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苏卓荦仰头灌下一杯水,他看着手中粗劣的茶杯,淡淡道:“确实如此。”
陈均忽然问:“你喝酒吗?”
“军中禁令……”
“一两杯不妨事的吧!”
“我行军从不带酒。”
“我去弄。”
苏卓荦皱皱眉:“你人缘还真是好。”
陈均哈哈一笑,忍不住道:“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和蔼可亲,不像某人,整日冻着张脸。”
“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命人严格查处,凡是有藏私酒的不论军职高低,一律二十军棍。”
看着苏卓荦似笑非笑的瞥过来的眼神,陈均登时就后悔了。
“你这样多伤感情啊!”
苏卓荦低下头看公文,完全无视陈均的求情。
“苏卓荦!”
“恩?”看着凑到自己眼前的某人,苏卓荦眼睛忍不住眨了眨。
陈均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睫毛每一次扑闪带起的微风,实在是……太近了。
他抬起袖子,轻轻拭了下苏卓荦的唇角。
“你刚才没有擦干净。”陈均一本正经的说完这句话,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苏卓荦摸了摸唇角,忽然觉得不对,陈均他……是在糊弄他吧!
他看着自己指尖,唇角却轻轻翘了起来。
“真是……太过分了。”
陈均走出很远才停下来,他按着自己的心脏,一下下的鼓动着,快得有些不像是自己的。
他承认自己对苏卓荦有一些好感加成,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要比他所以为的还要深一些,最起码已经不会单纯只因为他的脸。
那么真的要动心吗?
陈均有点犹豫,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横沟差了多少,但是却可以想象,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性别难以跨越,而是很多很多他甚至无法想象的东西。
苏卓荦是什么人?他的过去,他的想法,他的态度。
他统统都不知道!
就算这样,他还是有点喜欢了,陈均摩擦着指尖,仿佛还停留着刚才的触感,他没有再深想,只是保持沉默。
苏卓荦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陈均回来,他正奇怪的时候,忽然有士兵前来报告,王存秉带了一只小队前来求见。
“只带了十个人?”苏卓荦一愣。
“回王爷,是的。”
“让他进来。”苏卓荦坐在高位上,不到片刻,就见两个兵士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那人身穿深蓝色锦服,年纪看上去有些大,但是眼睛却很亮,留着短短的胡须。
看着倒不令人生厌。
王存秉掀开衣摆折身下跪,恭敬道:
“拜见曜王殿下。”
“阁下既然已经带军反叛,又何需称本王为殿下?”
王存秉摇摇头:“ 在下反叛的只是现在的皇帝,而曜王殿下的在朝中和民间的名声一直很好,我岂能失礼。”
苏卓荦想了想,才道:“励王的事情我也很遗憾,不过他毕竟谋逆在先,本王虽是其弟,但也不能顾惜。”
“殿下!”王存秉眼露悲愤,不由道:“我们王爷是被迫的,您岂会不知,如果不是那个皇帝和太子联手陷害,他又怎么会?唉,殿下,王爷在谋逆之前曾经写下一些书信交到了我们这些亲信手里。”
苏卓荦听到这话也不由顿住。
王存秉下意识的看了周围的几个亲卫。
最后咬咬牙,狠声道:“王爷遗命,如果他不幸遭难,便希望我们辅助曜王殿下您登临九五!”
苏卓荦的手紧了紧,杯壁上面隐隐捏出一条裂缝。
“此事休提!你来这里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本王宁愿破了不斩来使的规定,省得让你污了本王声誉。”
王存秉站起来,大笑道:“殿下,王某死不足惜,只是不愿意看见那个狼心狗肺的皇帝端坐在皇位上,我家王爷为他们父子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从无谋逆,结果却得到了这样的结局,我岂能心甘!!!”
苏卓荦脸上表情冷淡,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他抬起手,示意周围的亲兵将人带了下去。
他换了一个杯子,重新倒了水,端在手里。
谭五站在他身侧。
“王爷以为那人话里有几分可信?”
“一半一半吧。”苏卓荦哼了一声:“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这个时机,想来南夷那边也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南夷的驻地一直都是边外之地,每次来犯都是抢夺一番便走,这一次他们难得有了机会占据城池,自然是不愿意走了。”
谭五低头接道:“王存秉他们现在还能勉强说是和南夷合作,但是等时间久了,就免不了被骂作出卖国土换取安生的谋逆,这样一来,军心必然涣散,到时候绝不会再有人愿意支持他们。”
苏卓荦点点头:“所以他们需要找一个人依附,本王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但是却是最好最近的一个。”
“王爷以为如何?可要接收他们,届时再揭露励王谋逆的真相,借着励王的名义起兵……”
苏卓荦摆手打断他:“我若是有意与天下,又何必来这里,直接在京城做我的摄政王不就信了,架空皇帝,再泄露那件事的真相,想要那个位置又有何难?”
“王爷……”谭五忍不住皱了皱眉。
苏卓荦淡淡道:“在他没有太过分之前,我不会先出手。”
然后他想了想又道:“王存秉现在被扣押在这里,南夷绝对不会不知道,”
“立刻出兵,只攻打南夷的军队,而励王的叛军,先不攻打,想来不用几天,就会有好戏看了。”
“是。”谭五恭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