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马车在状元楼门前停下,水溶笑意盈盈的对贾瑚道:“贾兄,这便是状元楼了。”
在水溶的带领下,贾瑚穿过二楼的鱼跃龙门,来到君子六艺。水溶见贾瑚的眼睛看向门上镂空的“射”字,也不由哂笑,道:“我们这些勋贵子弟,也就和骑马射箭搭边了。”
贾瑚闻言,道:“水兄何须自谦。早闻水兄文武双全,弓马娴熟,圣上也是夸过的。”
水溶被人搔到了痒处,脸上的得意掩饰不住,也就坦然道:“贾兄去年得了金陵的案首,可不是我能比的。”
正说着,门里的人约莫是听见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可是北静王世子到了?”
水溶走进去,里面的人说:“你可来了,来晚的人,可要自罚三杯!”“就是!”
水溶顺势把贾瑚推上前:“别急着起哄,看看我带来了谁?”
屋子里顿时一静。
贾瑚趁机看向四周,几个少年郎在喝酒划拳,几个年长些的,各自端坐着,像在等什么人。见贾瑚进来,一个人站起来,笑道:“看着面生,想必是荣国公之孙?”一时屋里沸腾了。
水溶在他耳边说:“这是镇国公之重孙牛修杰。”
贾瑚便笑道:“我是贾瑚,你是?”
那人豪爽的介绍了自己,其他诸人见状,也一一说了。
这几人,有理国公之重孙柳英,以及治国公之重孙马宏,以及几个同是武将世家之人。贾瑚心中明了,这怕是八公里和北静王府交好的人家了。
贾瑚笑看了水溶一眼,水溶有些心虚,忙打哈哈,道:“我来晚了,自罚三杯。”说着,举起酒樽仰头,连干三杯,倒置酒樽以示一滴不留。
“爽快!”牛修杰拍手叫道。
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这时,角落里一个少年郎半含酸地道:“贾瑚不也晚了?该罚三杯才是!”
贾瑚一顿,抬眼看去。这人挑衅的看向他。
贾瑚认出这是牛修杰带来的蒋飞。蒋家不属于四王八公,只蒋飞的父亲因军功封了个三等将军,若没有牛修杰的示意,他怎么敢挑衅贾瑚这个一等伯之子。
水溶锐利的眼光看向牛修杰,牛修杰却坦然相对,道:“世子都喝了,贾兄不喝,岂不是不给面子?”
柳英见状,忙打圆场,“哪里晚了?我们下的帖子,原是请贾兄午时到,如今不是正好?”
那蒋飞又说了:“这都午时末了!哼,我们等得都饿死了!”
马宏只看着,不说话。
水溶便劝道:“不过三杯,我替他喝了!”
“别,”贾瑚止住他的手,道,“我自己来吧。”
蒋飞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能让这些天之骄子吃瘪,多少让他有一种快感,有镇国公的重孙护着,他也不会不给牛修杰面子。
谁知道贾瑚还真不给面子了,他道:“出来前父亲叮嘱过不可贪杯,我便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绝口不提什么自罚三杯。
在包厢内各异的眼光里,贾瑚径自倒了一杯茶喝,进来这么久,说了好些话,渴死他了。又睁眼说瞎话,道:“天色已晚,不好耽误各位的酒兴,贾瑚就不打扰各位了。”说走就走。
马宏看着外面炽热的阳光,无语了。不过正主都走了,他也很不给牛修杰面子地起身说:“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家了。”他带来的人也歉意地笑笑,跟着走了。
水溶脸色很差地看着牛修杰,一字一句地说:“这是牛家的诚意?”
牛修杰哼了一声,道:“扯上牛家做什么?我父亲也是一等伯,凭什么要我低头?”贾瑚一来就想取代他在这个小圈子里的地位,牛修杰从小被贾瑚压到大,自贾瑚考了秀才,耳根里就没清静过,能不怨他么。
水溶气极,牛继宗才干优长,他儿子怎么这么拎不清!难道八公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么?!他不悦地说:“回头再找你!”便头也不回的追着贾瑚走了。
蒋飞脸都吓白了,没想到这个贾瑚吃软不吃硬,他这个挑事的,难免不会被牛修杰拿来出气。
柳英则不知所措的看着各位,不是说好了要拉荣府入伙吗?片刻,他叹了口气,见蒋飞脸色煞白,好歹是一起长大的,也怪可怜的,便坐过去安慰他。
贾瑚出去后,心里哼了几声。这下马威给的,声势太小,又很隐晦,要真是个毛头小子,还发现不了。虽然无关紧要,不过他可没有和一帮武将拉帮结派的意思,也就顺势闹大了。
他出来后,水溶紧接着就跟出来了。水溶心里是又气又急,昨儿好不容易拉近了点距离,可别被今天这档破事弄坏了交情。他十分懊恼的说:“贾兄勿恼!”他只拿蒋飞说事,“那小子不识趣,回头定叫他同你道歉。”
贾瑚似笑非笑:“道歉就不必了。世子还是回去喝酒吧,没得为了我坏了你们的兴致。”
水溶苦恼了,那位大人的事还没办好,怎么能放贾瑚走呢?少不得苦苦劝他留下。贾瑚自然不肯,水溶只好说:“不然,来日我单独和你说。只你我二人。”
贾瑚挑了挑眉,道:“世子说话要和我说?也罢,择日不如撞日,世子还未用膳,不如就现在吧。”
水溶欣喜的应了,刚要说午时状元楼怕是没有包厢了,去隔壁的鸿运楼吧,便听贾瑚说:“掌柜的应该给我留了一个包厢,我们过去便是。”说着,就叫鹤归去叫掌柜的。
《红楼梦》里的北静王,也是个手腕高强的人物,不然,怎么会成为四王里唯一原样袭了王爵,最后还安然无恙的人物?至少其他三王都被各种原因削了爵位。何况,贾家败落后,北静王也是唯一肯伸手拉一把的人,看来不是个绝情的,倒可以好好交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