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真是煎熬。
恰好有人来找。
费行安索性把手机扔在办公室,去隔壁的会议室开会。
一个半小时后,他再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手机上多了一个未接来电。
竟然是心心念念的郁占打来的。
竟然被他错过了!
费行安再也忍不住了,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听。
那头传来的却不是郁占的声音,而是一个礼貌甜美的女声:“费先生,您好,我是郁总的秘书周安。”
费行安愣了愣,才“哦”了一声,说:“这是小郁的私人手机吧?”
周安说:“是的。郁总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委托我暂时替她保管手机。”
费行安又“哦”了一声,心里却升起狐疑。
不方便接电话,不接就是了,为什么要把手机交给周安保管?
明明刚刚,她还给他的手机打了过来。
费行安这样想,也这样问出口了:“她现在在做什么?”
周安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才说:“郁占现在在手术室,接受一个小手术。”
费行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知不觉间,他掌心里冒出了汗。
他问:“什么手术?她现在在哪家医院?”
周安停了停,才说:“是乳.房肿块的切除手术。我们在九菱医院。”
费行安脑子瞬间懵了。
他过一会儿,才说:“我马上过来。”
费行安挂了电话就往外冲。
乳.房肿块?
是什么意思?
他开着车直奔九菱医院,心慌得连呼吸都不畅快。
偏偏越急越见鬼。
费行安驾龄五年,第一次发生追尾,竟是在这样一个紧急的时刻。
他跳下车,前面车子里的中年男司机也下车来。
费行安摸出手机来,准备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
还没拨出去,手机来了电话。
他刚准备直接挂断,却发现电话竟是从郁占的手机打过来的。
中年男司机走近前,说:“小兄弟,这是你的全责吧?”
费行安看都没看他,手指发着抖,划动屏幕,接听电话。
周安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费行安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头上也冒出了汗。
偏偏电话通了,电话那头,周安却迟迟不说话。
费行安更加慌张,连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他鼓起勇气开口问:“周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小费,我是郁占。”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他无法辨识她的情绪。
费行安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听见郁占又开了口:“小费,我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手术很顺利,你不用太担心。”
这种时候,她居然在安抚他。
站在太阳下头,费行安觉得日光太刺眼,扎得眼生疼。
像是会流出泪来般的那种疼。
他伸出一只手,挡住眼睛。
费行安低声地说:“我马上来,你就在那等着我。”
他声音很低,要很仔细地听,才能听出他语气里带着神经质般的偏执。
他没等郁占回答,又用更大一点的声音强调说:“等我。”
郁占沉默了两秒,说:“好。”
※
费行安在二十分钟后,开着车头被撞出大片擦痕的车子驶进了医院停车场。
五分钟后,他见到了郁占。
郁占穿着件宽松的白色棉布裙,粉色平底鞋,坐在手术室外等候区的椅子上。
她两手交叉放在身前的膝盖上,手指有些无意识地绞动。
郁占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却还是平静的。
周安坐在她身侧,看见费行安走过来,站起身叫他:“费先生。”
费行安微微点头示意,急匆匆的脚步,却慢了下来。
郁占抬起眼来,望向他。
只一眼,就看进他的眼里。
她望着他,轻轻地笑了笑:“别担心,肿块是良性的,切掉就没事了。”
郁占的目光很柔和。
却又好像洞明了一切,让人无所遁形。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她本意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但这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他。
费行安强撑出的镇定瞬间崩塌。
他终于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来,没有坐,却慢慢蹲下身,轻轻握住她交叉放在身前的手。
她的手很小,被他合拢的手完全地揉进掌心里。
他说:“对不起。”
费行安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红。
郁占的神色里,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她任他紧握着自己的手,思前想后,最终只微笑着说一句:“这回,算我们扯平,好不好?”
费行安点着头:“好。”
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只怕再说,就会露出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