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第一医院。
一间重症病房内,身着白大褂的麻醉医师正操作着病床边放置的仪器,她时不时地按下几个按钮,再看看眼前的点滴,思忖半晌最终还是把呼叫机点亮。
没过多久,一名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医生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便纷纷投入到检查当中。
他蹲下身,看了眼床位悬挂的器皿,蹙眉道:“出血和空气溢出比较严重。”
“如果血压继续下降,胎儿也会有危险的。”
听了她的话,他脱掉乳胶手套,拨通了该孕妇主治医生的电话,然而却被告知对方正在主刀一场手术,根本脱不开身,只听那人替他分析道:“肺里的空气压迫了心脏才导致血压下降,帮她把空气抽出来就可以了。”
对方等同于白讲的内容让医生挂断了电话,他转身的同时恰逢遇上另一位外科医生,正要向他说明情况就听他说:“空气泄漏严重,而且严重出血吗?”
“是的。”知道他也看见了密封的器皿上呈现出的状况,有意要接手这个病患,医生继而解释开来,“她是陈教授的病患,但是现在陈教授正在手术室里抽不开身,还好何医生碰上,要不然她的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何毕是第一医院有名的外科医师,以手术台上出神入化的刀法而闻名,能在他的手术台上出事的人不向外界传的根本没有,但是相较于其他医生而言成功率稳居第一。再加上医院的“包装”,不少人因这位“现代华佗”而慕名求医。
“现在要先确认下肺组织的裂伤情况。”一旁愁眉不展的麻醉医师开口道。
何毕蹙眉,一面检查一面说:“肺部撕裂了。”
看来情况并不乐观。
“先去拍个CT。”麻醉医师提议,看了眼仪表上显示的数字,为这名孕妇担忧起来。
医生摇头否定,“如果肺部真的撕裂了,那就没那个时间了。”
何毕望了眼周围越来越多人因好奇而聚了上来,将心底不满强压下,耐心地解释道:“如果产妇的血压降低,那么对胎儿的供血量也会减少,可能会流产,也可能对胎儿的大脑造成损伤,就是说我们可能会让正常的胎儿变成脑瘫。”
“好了,转移去手术室。”话音刚落,何毕就松了病床固定的轮轴,一行人将病患送入手术室。
殊不知,方才的一幕完完整整地落了萧子懿和唐书的眼中。
他们二人是因有人聚众闹事而被派遣来医院察看那些伤犯的,萧子懿从唐书口中听到他打听到的消息眼眸中有些许微光,拉了唐书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有了警证,医院的人没有多加阻挠,让他们消了毒就进了手术室内。
萧子懿站在何毕的手术区门外,一双锐利的眼眸透过玻璃窗直盯他们的一举一动,而此刻何毕的手术团队已经做好麻痹工作,他接过器械护士递来的手术刀,沿着胸膛剖开一道口,分明是干脆利落的手法却让刀口整齐划一,其出神入化的刀工让观看的唐书瞠目结舌。
他推搡了一把萧子懿,指着玻璃窗里的何毕说:“怎么回事,给尸体做手术吗?为什么切开了为什么出血那么少……”
萧子懿皱起眉头,从口袋里拿出死者的照片,陷入沉思。
“听好了,麻醉师。”何毕的声音沉稳中又透露出一股威慑,“把握不好血压和血氧饱和度,这场手术就直接结束了。”
“我知道,不必担心。”说话的是方才在重症室的麻醉医师,因为事发突然,就连那名医生都被何毕拉来当了助手,何毕只联系了自己组里的器械护士便开始了这场手术。
可麻醉医师话音刚落没多久,她身旁的仪器就接连发出刺耳的滴叫声,何毕不得不停止自己插放管道的动作,眉头紧蹙,饶是被口罩和手术镜遮挡了大半张脸也能看得出其神情不悦。
好在麻醉医师经验丰富,见孕妇血压降低立马向输液管内注入药物,药效立竿见影,仪器停止了警戒声。
但何毕显然不满意现在的状况,出声质问:“血氧饱和度是90,是不是输氧管堵了?”
“一切正常”
“那为什么还没升上去!”
一时间,两人针锋相对,手术室中的人屏气慑息,他们根本不好插足二人的对话。毕竟都是因患者而起,两边于情于理都没有错。本就紧张的气氛因为一起突发的事变得尴尬,个个脸上的镇静早已烟消云散,麻醉医师一咬牙,以她的专业为证笃定道:“90的话就可以的。”
可谁料到何毕根本不买她的账,“你是不是傻,她可是孕妇,就算是100也可能有危险!”
“我也想继续提升,但是因为产妇的肺活量降低所以升不上去啊,另一侧肺部状况也不怎么理想。”
“害死了患者之后,你就打算那样辩解吗?”
一番话堵得麻醉医师哑口无言。萧子懿同唐书耳语了一阵,见他点头离开了手术区才继续将注意力投入到手术室当中。刻码杀人案给的最醒目的、唯一的线索就是死者身上的刻痕,除了刀法精湛之人绝不可能会刻出深浅相同且四个一模一样的号码。要论刀工,很显然医生首当其冲,但是要从A市所有会用刀的医生中找出可疑之人形同海底捞针。
要知道,有刀工不一定会进手术室,进手术室一定有刀工。
既然如此,萧子懿决定放手赌一把,反正这个案子让他们整组的人都走进了死胡同,不如从眼前的何毕开始,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待到助手将手术工具通到孕妇的胸腔内,何毕才结束了争执,发话道:“我们进行肺通气。”
“你能操作好吗?手术应该存在很大的难度吧,能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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