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简直让我如痴如梦,那血液的馨香……”
他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坐在走廊上的女子,意味深长的一笑,“你是不是跟我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对她进行解剖,是不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后来经历了什么?”
谁知她面露无趣地起身,关上本子,落落大方地随他打量,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探监时间到了。”
随着哒哒哒的高跟鞋声远去,最底层的监狱又回归到了原始的死寂,仿佛是一座活死墓,没有一点生气。
床上的萧子懿陡然惊醒,发丝被汗水浸润,紧紧的贴在额头和脸颊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呆滞的眼神空洞万分,就像失去了灵魂的空壳,茫然又脆弱。
过了好半晌,她下了床,一边褪去湿漉的睡衣一边往浴室走,当温热的水从头淋了下来,她才渐渐缓过神。从军队退出来起,她就时不时地会梦到那晚的场景,这些年好不容易没那么频繁,直到遇到了范仁,这挥之不去的梦魇再度缠上了她。萧子懿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那样的恐惧中惊醒,每每只觉得醒来之后的自己,比做梦时还要来的可悲。
她随手拿了件挂在墙上的浴袍披上,走到镜子跟前,望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只觉肩膀热得发烫。露出左边的肩头,萧子懿凝眸,看见的只有光洁完好的肌肤,她揉着肩膀,从浴室里退了出去。
刚出门,结果发现床上悄无声息的坐着一个人,把她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的?”
“萧警官把钥匙放在门口地毯底下还让我知道,不就是在无声的邀请我来吗?”纪浅把脚伸到月光底下荡阿荡,笑的好不欢乐,“你眼力可真好,不开灯都能知道是我。”
“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萧子懿无视了她的话,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还不是你害的。”说着,纪浅毫不避讳地褪下自己的外衣,只着寸缕抱着背对着自己的萧子懿躺下,闷声道,“我担心你,睡不着,所以就来了。”
末了,她感叹了一句,“你真暖和。”
可能是经过何毕的事件之后,萧子懿对纪浅身体上的接触并没有多大排斥,在孤岛上的时候,她们就是同处一室,如今纪浅躺在她身边,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搭在腰上的胳膊,让她身子略微僵了僵。
这个女人……就不懂矜持为何物么……虽说都是女子,倒也不至于脱的这么干净吧……
“子懿。”
“嗯?”
“你为什么选择当了警|察呢?”
沉默了半晌,萧子懿回荡起儿时的画面,她的目光落在师姐身上,信誓旦旦地说要用自己的双手给百姓创造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用自己的双手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结果从警校毕业这么多年……
她想保护梁洁,梁洁死在了她面前,连同赔上了她哥哥的命;她想保护战友,却亲手开枪了结了他的性命;她想保护洛思,然而洛思似乎比她还要强大,根本不需要她来守护了。
她从军,心中的信念还是儿时的那番话吗?
不是的。
她清楚,在和洛思疏远后,她身为警|察的信念已经变了。麻木了,单一了,只是想尽责任,想要破案。她喜欢沉浸在办案的忙碌当中,喜欢去一点点寻求线索,喜欢和疑犯斗智斗勇,喜欢那些她从未接触过的事物……
萧子懿挠着发烫的肩头,把问题推了回去,“你呢,为什么做心理医生。”
纪浅直言不讳,说:“因为好奇。我想看看别人的人生是什么样的。”
好奇吗?倒是和她有异曲同工之处。萧子懿笑笑,阖上了眼睛,没半晌,便传来轻微的呼声。纪浅紧了紧搭在她腰上的臂膀,心里暗自调笑,这傻人,是真的累到了。
同样失眠的,还有已经升职的洛思。明明新官上任又添伟绩,旁人都羡慕她的才敢与好运的同时,难道她不应该也是沉浸在喜悦之中吗?
然而,她却满目愁容,手握档案陷入久久的沉思,萧子懿从军失踪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的空白找不到任何信息,最后写的便是她自己出现在某乡的公安局门口才与军方取得联系,经上级安排调入A市重案组。
为什么会选择从军,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消失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没有任何原因空降到重案组?子懿,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