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湿,于是打个哈欠醒神替苑九思揩汗。
今晚没有燃香,可能苑九思又做梦了。迷糊中花笺本还在思索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梦,居然大汗淋漓酣畅至此,可垂头看到苑九思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花笺才觉着自己似乎猜错了。
“公主?”花笺端过手边的杯子掺了些热水递给她。
小口啜饮着热腾腾的水,苑九思勉强平复好心情复才躺下去。只是怎么都睡不着。
***
翌日。
天刚蒙蒙亮,苑九思没要人叫自己就起了,她寻思着朗月歌是个好学生,自己既偷偷与他好了,那断不能再像以往那番没个读书的正样拖他后腿。毕竟她很注重人与人之间思想层面的交流。
花笺带着婢女上来替她梳洗时,苑九思不经意地瞟见她们替她准备的衣裳。
打量一会儿,她眉头轻轻一蹙,就抬手示意那几个人停下,呢喃道:“这身菊纹水雾裙是不是太素了?”说着看了旁边另一件,“那件翡翠撒花的颜色似乎又太深。”
几个婢女皆对她今日的反常感到一头雾水。记得往时淑仪公主并不是这么挑剔的人,衣裳珠钗都喜简单,基本都让她们决定鲜少提什么要求。
好在花笺还算明白。女为悦己者容,想来她挑挑拣拣就是怕打扮不好看,于是转过头就向旁人吩咐:“你去把尚衣局新制的那套云雁装拿过来,我记得那件颜色和样式都好。”
换上新衣,拿嵌花镜左右对照一番后,外头钟声恰好敲响。
苑九思掐着时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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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庸监就在前头,她看着天色以为自己算是来得早,然进学堂后,今日学生已经到了大半。苑九思的眼珠子不由自主地溜向斜前方的位置,那儿意外空空的。
她一进门苑西荷就注意到她终于上了几分心的打扮。见她此时偷偷看着某处,苑西荷捂嘴低笑,她凑到她耳畔小声调侃:“好妹妹可与姐姐说说昨日到底和朗公子说了些什么?怎的今儿一大早就这么殷殷切切急着要见谁。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苑九思面上浮现一丝羞赧,但还是压低声音谢她。
想来若不是苑西荷昨天让朗月歌上楼找她,自己那些小心思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露出水面,想到此苑九思又生出几分怨怼,既然他喜欢自己的,为何还要藏着掖着。
知她羞了,苑西荷也不再继续逗她,正了神色:“听闻昨日太傅出宫后不慎摔伤了腿,伤筋动骨,需得好生养一阵子。朗公子现在正在里间替新来的大人整理东西。”
真知子竟然受伤了。苑九思虽确实不怎么喜欢真知子,迂腐呆板讲课还无趣得紧,可当真切听到这事,心间除了担心竟再没其他想法。没想到自己被他打了几年手板心竟被打出了感情,她心中暗叹。
“太傅伤得重么?这么要紧的事怎的我昨天回来都未曾听说?”后头半句苑九思是向花笺问的。
花笺微微迟疑后回答道:“公主昨夜里一回宫兰猗就禀了,只是......”公主当时在想朗公子没听进去。花笺很识时务地把剩下的半截咽回肚子。
不用听完苑九思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想是当时自己正做春秋大梦,压根没顾忌兰猗。
掩饰般地清清嗓子,苑九思与她安排道:“待会儿回去后你就带两个人出宫去给太傅送点儿东西。”
一旁听得兴致勃勃的磨墨婢女没管住嘴,嘴碎地插上一句:“贵妃娘娘昨儿就已经吩咐过了。”
苑九思倒也没怪她不懂规矩。
花笺见她今日性子尚好,便叹了口气向小丫头解释:“那单是贵妃娘娘的意思,而公主让奴婢去办,则是公主的一片心意。”
听了花笺的话,苑西荷看了她一眼,赞同地点点头与苑九思继续说:“只是太傅这一伤,国庸监一时找不出合适接替的人。父皇昨日另命了朝臣代为授课。”
话到此,苑西荷面上开始出现几分不安。
回想起倒转那段时间,她忧声道:“那位大人妹妹应该还记得,殿考时他还曾让你背过书。”
闻言,苑九思神色一僵手头捏着的笔“啪嗒”掉在桌上,墨渍在雪白宣纸上晕开一大圈。她心头有一万匹马呼啸奔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