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还不到点苑九思就自己醒了。
刚打算起身,她就发现昨天被扭伤的脚踝像有点肿,但好在揉上去不怎么疼。
最近她在国庸监里闹的乌龙委实有点多,依照公皙堇那小肚鸡肠的性子,她寻思着再这样一两回下去,指不定他就去父皇处状告自己不了。
总该又是什么她耍小聪明,心思不正等等等这类。
早晨的时间最经不起拖延,苑九思本还犹豫待会儿怎么说服花笺,让她同意自己去学堂。刚好撞上昨日花笺看她喜欢吃槐花糕得紧,一早就去膳房替她张罗早膳。
伺候她穿衣裳的事落在另一个婢子身上。
这天天有阴雨,灯火随风摇曳,房中光线不怎么亮堂。
替她穿鞋袜的婢女不知她头一日崴了脚,也没仔细注意。苑九思见她没看着,不禁暗暗松口气,她最怕麻烦。
用早膳时,苑九思如愿看到碟子头有几块槐花糕,光看样子,比在普陀寺吃的精致许多。伸筷子尝了尝她半晌没说话,不知是不是没觉着饿,吃起来远没那小和尚蒸的香甜。
·
天渐渐亮堂,雨没停下反而淅淅沥沥地落得更大。
国庸监里一切如常。明知道朗月歌走了将近有一月,可苑九思还是改不了进学堂就往他位置看看的习惯。既然已被赐予官位,这个地方他以后肯定都不会再来了。
“你这丫头又在想......”见打她一进门就张望某处,若不是自己叫她都不知道还怔忡多久,苑西荷不由打趣道。
目光随苑九思看过去后,她话说一半却就顿下,连晃晃苑九思的手压低声道:“咦,今天真是稀奇!太子哥哥怎么还没来?”
苑九思亦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看着那处空荡,苑西荷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几年来她那皇兄来国庸监一直都是风雨无阻,功课学业上虽及不上朗月歌,但数年如一日,也有在父皇那儿留得个勤勉刻苦的好印象。
今儿到底是发生什么事让他都顾不上来挣表现了?
朗后已故去,这些年来苑明疆虽无大功,但也没什么过错,身后还有一个朗家给他做支撑,太子地位也算稳固。
小心驶得万年船,父皇年纪眼看着越来越大,他真是登了帝位倒罢,若是在紧要的关头地位不稳......苑淮南那病怏怏的身子人人都见着。
夏夷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女帝掌权的先例,有的事情一旦成了真,她哪里还需要嫁去南平......
思及此,苑西荷心跳骤然快了起来。
“皇姐你怎么了?”
“嗯?无事......”忽然一句问话就将她拉回来。听见苑九思的声音,苑西荷才意识到她突如其来的想法,心里吓了一跳。赶紧动作慌乱地乱翻几页书本作掩饰。
平复下心绪,她才神色晦暗地看看苑九思的脸,而后又不甚自然地避开视线再次道了一声,“无事。”
复看了一眼那方空荡荡的座位,苑九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就缺一天的课罢了。
人生在世谁能没个病痛?想她以前三天两头就盼着能告个假。所以她也不怎么在意苑明疆有没有来的事。
***
时辰一到,公皙堇就开始授课。
他在这儿教课有好一阵了,苑九思也摸清楚他的一些习性。
譬如他这个人有时很守规矩:上学放学的时间都算得极准,就算还有一句未说完的话,也会留在第二日的课上讲。不若真知子那样时常延堂一盏茶一炷香。
可有时候他又极不守规矩,授课也不按着书上来,交上去的课业想批则批,批谁的还要看他心情。
昨天苑九思才爬了山路,虽然回宫后浸过热汤,可身上难免还有点酸疼。同时她也承认公皙堇讲课讲得确实很好。但人无完人,一群人里头还是会有他无法吸引的那么一两个不是?
尤其是今日,受阴雨天气的影响她提不起什么兴趣。
还有朗月歌送她的骰子也要惹她分心......
林林总总的借口总结一下,就是苑九思今日无心听课。
用手支着脸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放空。眼前的世界似乎都虚幻起来,她只看得前头有张薄薄的唇,不断上下开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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