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正在在寝宫里与爱姬们玩,赵高丞相求见。小公子刚说了句“快快有请”,赵丞相已经乐呵呵进来了,拉着胡亥坐下,招手示意茶汤宫女还是惯常的口味。等身旁的宫女內侍都识趣地离远了,赵高拍着胡亥的手,顿了一顿,意味深长道:“小公子,你怎么还在嬉闹呢?您哥哥这些天都把手伸到吾皇龙桌案上了。\"
“呸,别跟本公子提什么哥哥,他扶苏不过多吃了十来年的饭,论长相、论气魄,哪有我跟父皇相像?”胡亥抽手拿点心吃,漫不经心道,“他不是早去了北地吗,怎么把手就伸到父皇那儿了,丞相你老糊涂了?”
赵高脸上的不喜一闪而过,乐呵呵又道:“如今吾皇特批,他从北地传来的文书,都不必经老臣等人的手,直接送到了吾皇跟前。可见,扶苏要得圣心了。”
“丞相你怕什么,不就是写信叽歪了两句吗?就他会写字!丞相,你拿笔墨来,本公子也写,我跟父皇那多住得近,一天一封,不!一天十封都不是事儿。”
说着咋咋呼呼要喊宫人取文房用具,赵高连忙站起来一把拦住了。赵高感觉很没意思,跟这个二百五兜什么圈子,索性把话说开了:“小公子,如今扶苏不在咸阳,咱们要抓紧机会表现才行。吾皇已经接近半百,说句不恭敬的话,万一哪一天不行了,要让他在那时候,想起咱们的好来。”
胡亥明白了,道,要怎么办您说我做。
赵高挺满意他的态度,也给胡亥指了一条明路。如今后宫空虚,不算宫女,嫔妾只有区区百人,和以往比,这能算空巢了!吾皇没有明说,但心地应该是不舒服的。一个好下属的责任是什么,那就是悄无声息地急上司所急、应上司所需。所以小公子,你看,老臣已经把明年春选召秀女进宫的文书、计划、章程都草拟好了,一个月后是吾皇生辰大寿,届时你奉上这个……
胡亥恍然大悟,抿嘴点头,很有感触道:“丞相你是个好官,没有这种需求还能想出这么绝妙的法子。若有一朝我为帝,皇位得分你一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高捏紧的拳头又松了,两人好一番谋划。
一个月后,咸阳王宫中大操大办,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各位大臣驾着车马、拉着稀奇珍玩来给皇帝贺寿,后宫的嫔妾不管老的新的也是涂脂抹粉、换上鲜艳衣裳,只等着寿宴上见皇帝一眼。
个个儿都很开心,很兴奋,尤其是准备了好东西、想要露脸的几位。
可有个人不开心,谁?寿星公嬴政。年纪大了人就不爱过生日,一日日地身体衰老还不觉着,一但到了生日这节点,想到去年生日朕还能连御两女呢,十年前的生日朕还御驾亲征呢,心里不是滋味。偏偏还有人大鸣大放,陛下,恭祝您五十大寿!
可也不能耷拉着一张脸,到底是个喜庆日子。嬴政穿一身墨色龙袍,皮笑肉不笑坐上首。先是百官,再是皇亲、皇子,一个个来拜寿献礼说吉祥话,胡亥挑了个压轴的位置,等人都拜得差不多了,给赵高使了个眼色,拿着竹简上去献贺礼,纳头便拜,口道“父皇万岁,大秦基业千秋万代。”
嬴政一目十行,看了手上的“选秀策论”,不轻不重往桌上一甩,问道:“都万代,朕还用万岁吗?”
这话说得就重了,两边臣子、皇亲全低头跪下了,没人说话。
胡亥后背一凉,他也怕这爹!偷偷拿眼睛看赵高,那位埋着头,怎么办?十二月的天,鼻尖的汗落到了地上,殿内寂静无声,都等着他答话。胡亥不知哪儿惹他父皇生气了,又没法请求场外援助,张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道:“父、父皇息怒!儿臣口拙、不懂事。”
“你今年多大了?十八,不是八岁!”嬴政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是是,儿臣十八,是大人了。”胡亥忙不迭应道。
“哦?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大了,成人了,可以坐这张龙椅了?”嬴政声音冷了。
“不不不。”胡亥连忙否认,心中着急不知道哪句话触了他父皇的逆鳞,眼睛直往赵高那处溜。赵高也没明白,心想到底怎么解围?他左边跪着蒙毅,那是死对头,前些天还坑了他一把,不会帮忙的。右后侧跪着李斯,这家伙是个能臣,皇帝十分器重,可俩人鲜少有来往,李斯能帮他吗?
试一试。李斯与扶苏有过节,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赵高把跪在地上的脚后跟往后踢了踢。
李斯就没关心这事儿,他是保皇派,皇帝的意思就是他的指路明灯,胡亥被骂跟他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他正全身心地趴在地上,想着听北边的人传话回来,蒙恬如今在扶苏公子面前很得脸,两人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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