伥鬼,是人被妖魔吃掉后变成的鬼,出于对妖魔的恐惧,受制于妖魔,为其诱骗猎得新鲜的血肉,供妖魔食用。那老猎户,就是这样的伥鬼。大师父心知这伥鬼的话半真半假,看山下一些坍塌的旧屋,他甚至猜测,那些村名可能都是被这伥鬼骗来让那黑雾中的妖魔吃掉的。细思恐极。
既然已经是鬼了,为什么还要养两只狗呢?
大师父把哮天犬抱起来,捏捏耳朵拉拉尾巴,翻来覆去仔细研究。二郎也在边上看,冒了一句, “是公的。”大师父看了一眼,真是公的。
幼年的哮天犬不懂这几个人类在做什么,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众人,一脸无辜。
三人合力挖了个坑把大白狗的尸首埋了,大师父见那破屋里的白骨躺着,估计一直都被那老伥鬼当道具使着,真是可怜,心一软,他把白骨也埋了,立了个无名氏的木碑,又在坟头念了一段往生咒,助其早登极乐。忙完了这一切,已经到了晌午了,日头升得老高,杨婵靠着树歪着,眉头耷拉,显然是饿了。
找点吃的吧。
都是农家的孩子,认识野菜野果,大师父打发他俩出去找食材,自己从腰后拔出了锅,架在火堆上。体内一丝真气无有,不然把功力输进去,要吃什么没有,别说鸡鸭鱼肉小点心,满汉全席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嚼着一根草茎,看着俩孩子蹲在不远处找野菜,大师父把哮天犬唤来,抓在手上又仔细研究了一番,依旧一无所获。
“哥,哥,我们挖到了好多蕨菜!”这地方原来有人住过,有几哇菜圃,后来人没了,那些菜自己花开花落结籽发芽,竟很旺盛。大师父给做了一大锅浓稠菜汤,从破屋里找了碗,盛着尝了一口,寡淡无味,一点儿油花都没有,心里觉得很抱歉。抬头一看,杨戬、杨婵喝得正香,他俩脸上又是灰又是汗,乍一看倒像是山里的小妖怪。
三人吃饱喝足,长舒一口气,杨婵趴在草地上,拿狗尾巴草挠大哥脖子,大师父假装把她按在地上,两人闹着玩。杨戬看锅里还剩着不少,另外找了个碗,倒给哮天犬喝。哮天犬立刻就忘了丧母之痛,尾巴摇得飞起,只等杨戬倒完了,摇身一变,变成牛犊一般大小,伸着舌头呼啦两口,全舔干净了,可怜巴巴又看着杨戬。
兄妹三人都吓傻了,这是怎么个情况?杨婵躲到俩哥哥身后,小声说,“我怕。”
大师父看看杨戬,二弟,你的狗。
杨戬上前一步,腿肚子微微有些抖,壮着胆子,呵道:“哮天犬!”
哮天犬摇着尾巴,变作原来一般大小,跳着跑着扑倒杨戬怀里,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杨戬僵硬地抱着他,哭丧着脸看着大师父:“哥,它不会是妖怪吧?”
“安心收着吧,是条好狗。”大师父终于闹明白这哮天犬是个什么品种。它是上古白獒一系的血脉,大小变换自如,凶狠胜过猛虎,成年后大如白象,小如细犬,是最忠心不二的好狗。当年大禹治水,担心家中无人照顾、受人欺负,便是从尧山捉了一只白獒养在门口,那白獒保家护院,从此再无恶人敢上门骚扰孤儿寡母。
有了现成的坐骑,大师父就不舍得让俩孩子跋山涉水了,命哮天犬变大,让二弟三妹坐上去,他赶着狗儿往山里走。走了有一段路,哮天犬不肯往前了,四股战战。大师父心中咯噔一下,那黑影要出来了。
“二郎,你怕吗?”大师父抽出了自己的鞭子。
杨戬摇头,他的性格像他娘,最是硬脾气,若是不惹他还好,真惹到了,拼掉一条命,也要把场子挣回来。他右手握紧了手里的树枝,左手安抚地摸摸哮天犬脖子,轻声道:“狗儿,不要怕。”
杨婵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两只手揪紧了狗毛,咬着牙瞪着前路。
前路风平浪静,连树叶子都不动。大师父一甩鞭子,“我走在前面,哮天犬跟上来。”他走在前面,刚迈出两步,一股罡风扑面而来,割得大师父脸上流血,他咬着牙把手中鞭子舞得滴水不漏,护住了身后二人一犬,可还未等他松一口气,那罡风中毫无征兆地喷出腥臭的黑烟,正冲大师父面门而来,他扭身躲过,却没提防到一只长着黑毛的胳膊从黑烟中伸出来,抓住而他的腰带,一下就拖了进去。
大师父慌忙回头,就见那哮天犬慌乱地后退几步,扭头狂奔而去,坐在狗背上的杨戬,滚身而下,还没看清他有没有伤到,大师父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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