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雾气初散,晨光熹微。
谢府,卧花园内。
这院子如同园名一般,除了五间屋子和几条小径,几乎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一眼看去花团锦簇,色彩斑斓,美艳夺目,若是春风轻轻拂过,花香随风而去,便觉得芳香四溢,清爽宜人。
谢兰若穿了一件鹅黄色菱纱百褶裙自屋里走了出来,一跨入院内,便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花香。
昨夜进来时天色已晚,也没注意院子里的景象,今日一看四处繁花似锦,场景似曾相识,她倒是觉得有些惊喜。
没想到这么巧,她又回到了这里,她前世住的地方,同一个宅院。
看到曾经熟悉的一切,她勾唇浅浅一笑。
可是,想起了前世的一切遭遇,她笑容又渐渐淡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前世她出生在长安城大户人家,算起来那是三十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天下还是大周的天下,这座宅院还叫江府,她也姓江,名雪谣。
前世的江雪谣出生名门,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从小与亲梅竹马的楚君墨有婚约,及笄之后便如期嫁入身为将门的楚家,夫妻和睦,丈夫对她宠爱有加,看上去这一生都会顺风顺水。
谁料,成亲一年后,边疆战乱,楚将军带儿子楚君墨领军出征,不出几月,竟传回父子因战败一起战死沙场的消息,之后,楚家又被奸人陷害,一家人都含冤入狱。
江雪谣突遇变故,知道丈夫已死,万念俱灭,最终在狱中被逼服毒自尽。
服毒之后,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没想到她的忌日也是她的生日,再次醒来,她出生在了安阳城谢家,成了一个呱呱坠地的女婴,成为谢岩嫡女,取名谢兰若。
如今又是十四年过去了,谢兰若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他们也突然举家从安阳城来到了长安。
原以为,这辈子不会与长安再又什么交集,没想到上天安排,竟是又回到了这个是非之地。
望着这座曾经熟悉的长安城,江雪谣感慨颇深。
十几年前,当初与丈夫楚君墨离别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即使是再经历一世,也无论如何无法忘却。
“姑娘,一大早的,在这发什么呆呢?”玲儿不知自哪跳了出来,歪着脑袋盯着正笑容满脸的谢兰若。
谢兰若听见声音,才猛然回过神来,思索了片刻,开口问:“马上要去向爹爹请安,要带过去的礼物可装好了?”
玲儿从后面抱出个方方正正的锦盒,笑眯眯的说:“早就备好了,咯。”
“那我们走吧。”
“好。”
谢兰若目光从那些花朵上收了回来,前世的那些记忆也再次深藏在了心底,跟什么事没发生一样,朝门口走去。
可是,她正走到门口,远远的隔着一扇院门,就听外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你看看,人家的院子多大,多华丽,满地都是花,名副其实的卧花园,百花齐放看得眼睛都花了,这香味就是远隔八百里都闻得到!哼,哪像我那个破院子,还什么梨心园,就几颗不开花的破梨树,爹爹也太偏心了,我就不是他女儿么?她什么都是好的,我就什么都没有!”
“姑娘,你就少说两句吧,让人听见了多不好,再怎么说三姑娘也是嫡出,待遇好一些是应该的。”再说了,其实两个院子差别也不是很大。
“你说什么?你这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白养你这么多年!”说得谢兰心生气,伸手就揪住了丫鬟的耳朵。
“哎哟哎哟,姑娘我错了,疼……”
“哼……”
“姑娘,那我们还等不等三姑娘一起呢?”
“等什么等?看着她就来气!”从小到大都看不顺眼,自然看着就来气,谢兰心白了一眼卧花园的大门,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哎,姑娘你慢点走,等等我……”
随着说话的声音远去,门外的人也已经走远了。
门里,玲儿已经气得一脸涨红,一脸幽怨的望着谢兰若:“姑娘!她们也太不像话了,闲话已经说到咱们家门口来了,你为什么拦着我呀?”
刚才,若不是谢兰若拉着铃儿,恐怕她已经破门而出,去找那两个人大干一架去了。
“你出去做什么?跟她们吵一架还是打一架?”谢兰若一脸平静如水,好像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跟她们好好理论理论,这些人就知道背后嚼别人舌根,姑娘,就你太能忍了!”
谢兰若不以为意:“只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而已,不痛不痒,有什么好计较的。”
而且,她根本不想与这些幼稚的小孩子一般见识,不然会显得有点欺负人,算上前世,她也有三十好几岁了。
铃儿还在不满的小声嘀咕:“现在不压压她们的气焰,等到真欺负到头上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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