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万苦才有了这么个孩子,且不论男女, 梁静笙自认她是做不了一个严母的,于是傅昭只能做个严父,虽然他也很想扮演个慈祥的角色,不过家中本就只有三个长辈,他娘亲和夫人都是慈祥的,他若再摆个好脸色, 恐怕他家这块小石头要上天了。
终究忘不了前世的种种,虽然顺利生下了孩子, 梁静笙终究有些忐忑, 于是便想给孩子取个贱名压一压,无奈脑中出现的都是狗蛋之类但凡想起就忍不住笑意的乳名,于是大名、小名, 就都成了傅昭的事。
在这事上,傅昭算是个十分合格的父亲,这大名儿,很早就取好了,‘琼’、‘璇’、‘瑶’……无一不是美玉, 不过, 不大适合他家哭声嘹亮的臭小子罢了。
梁静笙孕中虽然听傅昭一口一个闺女的叫,却不曾想他居然真的一个男娃的名字都没有取,顿时就替已然开始玉雪可爱的儿子委屈起来。傅昭那是宁愿委屈死自己,也不愿意委屈他家阿笙的,虽然隐隐地觉得自从儿子落地,自己的地位有些岌岌可危,可为了表对娘子的‘忠心’,他还是十分有效率地给孩子取了个大名—傅瑾瑜,小名么,傅昭也是装作灵光一闪,美玉嘛,本质其实也就是石头,那小名就叫石头好了。其实心里暗戳戳地想,美玉那是我傅家的闺女们,至于臭小子,那就是XX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瑾瑜,握瑾怀瑜,确实是个好名字,梁静笙虽然觉得傅昭可能有些偷懒之嫌,可终归还是接受了他的示好,至于‘石头’这个小名,总觉得有些过于硬气了,想了想,加了个‘小’字,顿时觉得可爱了不少。
小石头这个小名儿,挺朗朗上口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傅瑾瑜小盆友等于都只有这一个小名,因为……他和他的小伙伴都不识字啊!
“小石头,到娘亲这儿来。”
听到娘亲召唤,正有模有样提笔练字的傅瑾瑜小盆友微微皱了皱眉,若是父亲和祖母,他都会十分严肃地回一句,本宝宝已经识字很久了,叫我一定必须叫大名。可是说这话的是他最喜欢的最最温柔的娘亲,傅瑾瑜小盆友垂下了小脑袋,搁了笔,乖乖地爬下凳子,欢快地朝她娘来的方向跑去。
“娘亲!”小石头一副乳燕投林的姿势,稳稳地朝着娘亲的方向跑去。在距离娘亲温暖的怀抱还有一臂不到的距离的时候,生生刹住了脚步,因为……他的领子被坏人拎住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个坏人是谁了,大家都是姓傅的,怎么这人就能这么坏?差点儿咬坏了一口乳牙的傅瑾瑜小盆友这么想。
装作没看见儿子的咬牙切齿,因为实在太可爱,那副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梁静笙眼中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轻轻拍开傅昭拎着儿子领子的手,帮小家伙整好领口,顺道在他脸上香了一下,梁静笙脸上笑意难止。
“娘亲。”傅瑾瑜小盆友顺势靠在了梁静笙怀里,搂住了她的脖子不算,还习惯性地扭了扭他的小身板,娘亲说了的,他再大,也是她的好宝贝。
“哎,小石头今天写字累不累啊?”
傅瑾瑜小盆友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傅昭就轻哼了一声,“写那几个狗爬字,有什么累的?”
梁静笙瞪了傅昭一眼,以前倒是听说过的,这无仇不成父子,可她一直以为这样的情况是不会发生在傅昭身上的,因为傅昭当年也如她一般,日日年年地盼着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虽然小石头写出来的字,咳咳,确实不大好看,不过毕竟是刚拿笔不久,能看出那是个字,梁静笙已经觉得很骄傲了。至于上下左右离的远近不一,一个字看起来像几个字什么的,作为一个慈母是不会说出口的。也许,那就是几个字呢?
虽然经常受到来自父亲的言语打击,不过作为小盆友,小石头还是迅速地成了小哭包,眼泪虽没掉下来,可那泪汪汪的小模样,着实让人心疼。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都是那毛笔太不听他的话了。
看着说哭自己儿子还得意洋洋的傅昭,梁静笙莫名就起了一股子火气,莫不是前个儿听说的那事是真的,天下男子果然都是一般么?不知怎么,突然眼中就起了泪意。
傅昭和傅瑾瑜的矛盾,从傅瑾瑜出娘胎开始就有了。虽然有些不要脸,不过傅昭一直觉得只有打压了儿子,他才能更得宠。在那一个一个孤枕难眠的夜,傅昭恨不能把霸占了他床位的臭小子重新塞回阿笙的肚子里。哪里来的,还是让他滚回哪里去。为什么上辈子就那么想要孩子呢?明明孩子就是他和阿笙之间的大障碍啊!
因为怨念颇深,每次看自家儿子亲近阿笙,傅昭都觉得自己淹在了醋缸里,让他说酸话那是一套一套的,让他说好听的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这么多年过去了,明明阿笙早该习惯他和这臭小子的相处方式了呀。可这会儿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眶中迅速蓄满泪水的梁静笙,傅昭蒙了,张了半天嘴,半天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来。待得梁静笙抱着朝他狠狠挤眉弄眼的臭小子走远,傅昭才猛的有了个不好的想法,难道……他这是,彻底失宠了?这么突然?
待得抱着小石头回了房,梁静笙眼中的泪已然干透,并未落下,都缩回去了。那股子伤感的情绪,也随之一空。刚伸出小手想要好好安慰娘亲的小石头,在看到这样的情景之后,默默地靠在了娘亲怀里,怪不得他哭笑都自如,原来是随的娘亲啊!怪不得爹被娘吃的死死的,他的娘亲果然最厉害。至于他和他爹的不合拍,小石头学着亲爹傅昭轻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爹嫉妒他得娘的宠吗?别看他年纪小,蔡先生都说了,就没见过他这么聪慧的孩子。
傅昭在园子里原地转了半响,完全想不出他刚才究竟说错了什么,又或者做错了什么,阿笙怎么就哭了呢?深吸了一口气,傅昭朝着他们的房间走去,拎着他家阿笙特意给臭小子煮的甜汤。
正给小石头清洗手上沾着的墨汁,却十分耳尖地听到了那熟悉至极的脚步声,好吧,或许不是她耳尖,是某人走的太刻意。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梁静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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