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又低头,良久,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了。”
过了好一阵,秦衍把手伸过来,轻轻抬了抬我的下巴,然后他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抹了抹眼睛,勉强地笑了一下:“没有,我想我妈妈了。”
他顿了顿,抓着我的手腕往他的方向轻轻拉了一下,我顺势过去抱着他,把头靠在他肩上,我忍住哽咽,在他耳边小声说:“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也会想我吗?”
他有一点滞住,过了两秒,失笑了一声出来:“到底在说什么傻话?荞荞,你的病只是小病,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我把眼睛闭上,不再说话,这样的夏夜,我真希望它能更长一点。
后来,送了秦衍出门,我回房间休息,不久后,听见二楼隔壁的客房传来声响,应该是黎潇回来了。又安静地坐了很久,隔壁的浴室水声停了,我从房间出来,走到客房去敲黎潇的房门。
她来应门,我和她说:“黎潇,你过两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两天后,我约秦衍在一家西餐厅里吃晚饭。
我比预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是在大堂里一个靠窗的位置,过了二十多分钟,我从窗边看见秦衍的车开了进来。
又喝完半杯柠檬水,对面的位置上有人坐了下来。我看了下表,正正好是约定的时间,真是分毫不差。
秦衍把餐巾打开放在身下,一边问我:“怎么不订在包间里面,安静一点。”
我抬起眼睛和他说:“你不觉得在大堂里也挺热闹的吗,而且一会还会有人过来拉小提琴。”又往旁边瞥了瞥,叹了口气:“就是要忍受一下总有女孩给你抛媚眼。”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声:“你要是心里不平衡你也可以抛。”
我没什么话讲,干脆抬了抬手,服务员便过来点单。
上完头盘和奶油汤,等主菜的间隙里,秦衍让拉小提琴的服务生过来,问我要听什么曲子,我想了想,一时也想不起别的什么,就随口说:“《梁祝》吧。”
秦衍却道:“《梁祝》?为什么要点这么悲伤的曲子,还不如点迪尼库的《云雀》。”
我垂了垂眼睛,说:“哦,也行啊……”顿了下又小声道:“我又不是江小姐,哪里知道那么多小提琴名曲。”
他看了我几秒,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抬头对服务生道:“就《梁祝》。”
于是我们就在哀怨得像死了妈一样的曲子中开始吃牛排,乐手也卖力得很,整整拉了七八分钟。结束的时候,秦衍哭笑不得地给了他一笔丰厚的小费。
又过了十来分钟,终于把主菜解决得七七八八,我把刀叉放下,轻咳了两声,又喝了口柠檬水。过了几秒,听见隔壁桌刚坐下来不久的两个女孩开始聊天。
其中一个人说:“大明星,你最近的档期也太满了吧,叫了你三次吃饭才肯赏一次脸。”
另一个道:“我也没办法啊,姐姐我最近一直在Y市混呢。有部片子马上要拍了,但剧组要求特别高,非得让我们先去舞蹈学校里培训俩月。我这每天压腿下腰的,你没看我都瘸着进来吗,疼得我全身骨头散得都可以去做酱骨架了。”
“这么夸张,你不是以前也演过跳古典舞的戏吗?”
“古典舞就是甩甩水袖,那多简单啊,学芭蕾那是要下真功夫的好吧……”她稍顿了一下,又说:“不过给我们上课的那老师还真是够美的,都快三十了,面上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感觉跟个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样,我经纪人一见她眼睛都直了,还想把她签了呢。后来我跟她聊天才知道原来她以前居然也是N市的,中学也上的师大附中,我一想,附中历史上能比我还美的也没两个啊,美成那样的肯定当年也是个风云人物。我回来一打听,果然就是06届的校花,听说当年还差点嫁给了秦氏的大少爷,秦氏你知道吧,就那个著名的大财团啊。”
我低头认真地盯着面前的甜点,佯作什么都没有听见。静了片刻,我抬起头,秦衍在对面垂着眼睛,也没有任何表情。
黎潇在一旁对她的同伴说:“哎,我先去个洗手间啊。”说罢便站起身离席。
她离开后半分钟,秦衍将餐具放下,又将餐巾放在餐桌上,站起身对我道:“抱歉,我失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