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车去几个地方安排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我最后去了秦衍的住处。
天空的云层压得很低,这时已经是黄昏了。距离我离开这座城市的时间,约莫还有十二个小时。
虽然已经打算离开,但也不能不告而别,毕竟我又不像岑珈一样有什么苦衷,更不想造成什么误会让秦衍像找她一样地满世界去找我。
按了指纹锁进门,屋子里自然是空荡荡的。在客厅里空茫地站了一会儿,我走到秦衍的书房,从包里拿出那封之前岑珈给他写的信放在他桌上,信封的封口已经重新被我粘好,看起来就像从来没有拆过的一样。
然后我从他书桌上找了一叠横线稿纸,又从笔筒里拿了支钢笔,本来想在那直接坐下来,可看着那封信又觉得实在心里难受,就拿着纸笔去了他的卧室。
在卧室的桌前坐下来,摊开纸拿起笔,发了几分钟的呆,还是不知从何写起。
其实想想,要说的主题很简单,不过就是一句话,我决定不和你结婚了。
可是我却又很不甘心,毕竟不久之前我还在想,虽然他知道我喜欢他,但我自己却从来没有跟秦衍认真地告白过。我想有一天亲口告诉他,告诉他说其实我是从十二岁就开始喜欢他了。那时候的我实在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小孩,身体不好,不论做什么成绩都一般,性格还有些孤僻。可我那时看着他想,他无论什么都那么好,我如果不变得好一点,他怎么会看得见我呢。所以我拼命努力了很多年,虽然中间有那么长的时间他都不在我身边。一直到前段时间,我偶尔在半夜醒过来,想到他居然和我求婚,都会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一直在梦里。
这些心情我一直在酝酿着要怎么用最好听的话在以后讲给他听,虽然现在明白过来,这些心情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可我仍然想要让他知道,权当做是给自己过去十多年的一个交代吧。
我拿起笔开始写:“秦衍,我想你或许已经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一个场景。”
“我却一直都记得,因为那也是我第一次喜欢你的时候。”
“你在我妈妈的陵园,穿着黑白色的衣服,背我走过一段路。”
写了七八行,情绪突然有点失控,我想我从小就习惯了忍耐,但毕竟现在周围没有人,哭一下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一不小心让眼泪打到了纸上,把还没干的墨水渗开了一片,我顿时有些抓狂,不得不把那页撕下来揉成团丢到一边,又重新开始写一遍,然而又是写到那句“我希望你比任何人都幸福开心,所以我想我应该主动离开你”的时候,整个人又有一点崩溃。
把笔扔到一边,双手放在眼睛上,我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可是又实在控制不住。原本我觉得自己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我从来不想主动放弃,所以我把选择权给了秦衍,他最后选择去找岑珈,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一想到未来那么长久的时间里我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就觉得胸腔里似乎比发病的时候还要更痛一点。我用手抓着胸口的衣服在桌子上趴下来,想要稳定一下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从大门处传来什么声音,不敢相信地坐起来,竟然听见门口指纹锁解锁的声音,然后门口的脚步声停了一下,秦衍不确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荞荞?”
这猝不及防的变化让我顿时有点手忙脚乱,我完全失措地想,他秘书不是说他明早才回来吗,为什么他今晚就突然回来了,难道是他见了岑珈以后已经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回来跟我解除婚约?
脚步声从客厅一路朝着卧室方向,越来越近,我回过头看着桌上写了一半的信纸,连忙撕下来揉成团丢到了床底下,然后在床边坐下来,抹了几下脸,用力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
声音已经在我身后的卧室门口响起来:“荞荞。”
我慢慢回过一点头,秦衍已经走了进来,我抬起眼睛,听到他说:“叫你怎么不应,我还以为家里进了……”话音突然停住,他看着我愣了两秒:“怎么了?”
我还在喘气,一出声有些哽咽:“哦,我……”
他却可能以为我发病了,一下子打断我:“别说话,躺下来,我叫救护车!”
他说着就要出去拿电话,我连忙拉住他,他皱着眉回过头,表情有一点疑惑,我语无伦次地说:“没有,我没……关系,刚才觉得有一点痛,但已经吃药了,现在、现在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你哭成这样?”他却仍然犹疑地看着我,我想应该是我脸上的表情太可怕了,可是一时也调整不过来,只好抹了一把眼睛说:“嗯,是还有一点难受,但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说女孩子疼的时候,哭是应该的。我就是哭一下,我哭一下就好了……你、你能陪我躺一会儿吗?”
秦衍看着我,过了两秒,站起来到床头把枕头放好,扶我过去躺下,然后又要转身出去。我又一把拉住他,慌张地说:“你别走,我不敢一个人躺在这里!”
他安抚我道:“我只是去拿手机打个电话,还是去医院安全一点。”
我急得拼命摇头:“我不去医院,我不去!秦衍,我求你了,你就陪我躺一下吧,真的,我一会就好了!”
他又顿住两秒,终于冷静下来,松了口气:“好,不要说话了。”
我想,就算他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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