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次去拍一个古宅。”吴导将龙井递到嘴边润了润的唇,“山里呢,路不太好走。”
“古宅?”殷陶惊奇,“阴宅吗?闹鬼?”
士冥也好奇了一句,“什么年代的房子啊?”
“清末的。”吴导故弄玄虚地摇摇头,嘀咕了一句,“不好找。”
这句‘不好找’指的自然不是清朝末期的大宅,放眼中国这样的老宅可不算少,但是闹鬼的还真不多。
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古宅之所以被当地旅游开发部门长年搁浅,很大一个原因在于它所处的地势实在诡异——四面环山,位于高山之间的洼地正中。
此处常年阴雨连绵,雨水在山腰上汇聚了无数个积水潭,几十年前的一场地震使环绕四面的高山裂开了几道骇人的石缝,积水顺着石缝淌下,形成了大大小小无数个瀑布。而瀑布的正下方就是那座百年未倒的古宅。
当初发现这座隐于山间的古宅时,当地还请来一批学者前来考察。据说在他们历尽艰辛翻山来到古宅的第一个晚上,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就因心脏问题猝死在帐篷中了,之后又接二连三地出现落石,坠崖的惨案,一行人就连忙带着伤患逃离了那里。
再之后前往的学者也没有带回有用的收获,只鉴定了老宅存在的年头上了百,至于宅子的主人、宅子里到底隐藏着什么,都不得而知。但他们知道,这宅子有点邪。
早些年这里上任的官员对古宅的传言十分忌惮,对旅游部门意图开发这里的谏言始终处于搁置状态。没有宣传,再加上古宅所在的位置险峻,这里很快就被人们所遗忘,即便是一些当地人也未必知晓古宅的存在。然而通过网络,诡秘的传言不胫而走,竟吸引了某个特殊群体的注意。
这个群体以自杀高危人群组成,这之中的一位成员曾在博客中写道,“当我站在山巅向下望时,虹光萦绕,飞珠溅玉,隐约能看见水雾后那青灰色的房瓦,我要更近些看看。”
这篇博文发出后不久,这位博主便纵身跃下,殒命山崖了。不久后,这里便成了这个群体心目中的自杀圣地,尽管当地政府曾着力制止这种行为,然而效果不佳,每年仍有不少人慕名前来。
跑红节目组在策划初期做了不少功课,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古宅作为取景地,恰好当时接到当地镇政府的主动联络,希望能通过跑红这档灵异类节目帮这座未曾面世的古宅涨涨知名度。两方一拍即合,这取景地就确定下来了。
这些内容曾在嘉宾们人手一份的策划书上有详细的记载,冷小台没仔细看,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
“吴导你胆子可以啊。”冷小台放下手里的茶杯,“那宅子里要是真有脏东西?你不怕出事?”
“我要是没确认好里面安不安全,敢放你们几个小东西进去?!”吴导笑得呛了口茶,安抚道,“放心吧,前几年死在里面的老教授应该是爬了山累着了,心脏一直不太好。后来进去的几波人不都安全出来了?我前些日子也派道具组进去了一趟,没事儿的。闹鬼都是人们瞎传的。更何况我们这次还请了个大师跟着呢。”
“大师?”冷小台好奇,“什么大师?除灵的啊?”
说到这,门帘突然掀开了。李鸷抓着手机走进来,像是刚打完电话的样子,“他说他一会儿就到。”
这句话是说给老吴的,吴导点头,视线回到冷小台身上,用下巴点点李鸷,“是李总请来的一个朋友。研究古建的,听说很懂风水,这次请来跟组一起进山。”
哗啦。
突然,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惊到了在场的众人。冷小台闻声看去,先是见到打碎在地的瓷器水壶,接着就看到忍痛扶着桌子站稳的Kiwii。他的右脚踝被热水烫伤,触目惊心地红了一大片。
“Kiwii你没事吧?!”冷小台起身要去扶,却被侧身冲上前的黑影抢了先。
钱多多先是蹲下抓过Kiwii受伤的脚踝查看伤势,极为不悦地拧了下眉,“啧。”
随后他立刻起身,不容拒绝地将Kiwii打横抱起,没等Kiwii说完那句‘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碰翻水壶了’就急冲冲地抬步离开了茶室。
“诶呀,都怪我都怪我。”负责斟茶的小茶童吓得嘴唇都白了,“我不该把水壶放在桌角的,那壶里刚沏上新烧开的水,诶呀...”
“没事没事。”冷小台见那小茶童年龄不大,便开口安抚。但这事可不是他嘴上说的没事,Kiwii的烫伤很严重,只不过不会来追究一个小茶童就是了。
场面陷入短暂的混乱,钱多多在随组医护人员的帮助下,给Kiwii做了简单的应急处理,随后就执意要带Kiwii驱车前往市里的大医院就诊。
冷小台帮不上忙,也不敢上前添乱,李鸷将车借给了钱多多,冷小台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一直目送那辆车出了度假村的院子,这才收了收忐忑的心,对身旁的兰切叹道,“Kiwii脚踝那么漂亮,希望不要留疤才好。”
兰切那时正觑着眼睛凝视天边被夕阳撩红的晚霞,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他转过头,发现冷小台正仰头盯着自己的侧脸出神。
“怎么了?”兰切不解。
冷小台的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悸动,直直地盯着兰切晶亮的眸子不肯移开视线,“兰切,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