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群死人般,握紧了手中的刀。
手起,刀落,鲜活的人命被斩与刀下,温热的鲜血洒了满地,随之落下的还有一些断肢残骸,均是被他或是他身边的麒麟卫砍下。
远远看去,他们就像是专门为了分尸一般,将人砍得七零八落。
莫说这些沧朔兵马,就是大梁随行的禁军看了也着实骇了一下,没想到他们下手会这般凶残。
这倒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下人,这些人从上到下都是一股作风!把人往碎了砍,绝不给对方苟活的机会!
即便对方最终还是福大命大的活了下来,这辈子也都是个废人了,没有再上战场的机会。
闯进来的百余名沧朔兵马一部分被送亲队伍中的寻常将士杀掉,更多的则被麒麟卫解决,转眼间就所剩不多,仅余十余人而已,对公主的安全无法再构成什么威胁。
外围的沧朔兵马仍不死心,不遗余力的继续往前冲,虽然未能再如之前那般轻松的突破大梁兵马的防线,却也给送亲的队伍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尤勇刚的脸色有些难看,心想自己带了八千余人出来,若是赶到沧朔时只剩五六千,那场面也未免太难看,就算把公主平安送到了,他脸上也无光。
正想着怎么才能相对的减少一些损失,就见远处又奔来一队人马,为首的竟是沧朔四王子巴图。
巴图为了提前赶回去准备婚礼以及成人礼的相应事宜,前些日子刚刚和他们分开。
谁知在途经沧朔与卫泠交界时,竟听说一队沧朔兵马从卫泠借道潜入了大梁境内。
他心中暗道不好,当即调转马头往回赶,昼夜不停的赶路,岂料还是比这些人晚了一步。
不过好在现在还来得及,公主的车驾看上去没什么事,他匆匆瞥了一眼之后迅速收回了目光,从马背上抓起自己的长弓,弯弓搭弦,瞄准正在外围冲杀的一个沧朔将士,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那人在他出现时便注意到了他,在他射箭的同时就拉过身边一人,毫不犹豫的挡在了自己身前。
被拉过去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利箭射穿了咽喉,满脸错愕的倒了下去。
拉人的男子二十岁左右,看着远处的巴图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巴图远远地看着他,却并未因为自己未能射中而觉得懊恼,反而同样露出了一抹笑意,以口型无声说道:去死吧,大哥。
男子蹙眉,正疑惑间,忽闻身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他心中大惊,顿时明白,巴图刚刚那箭并不是为了射中他,而是为了指明他的所在,身后这箭才真是为夺命而来。
男子下意识的想要侧身躲避,却为时已晚,被一股强劲的力道贯穿了头颅,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又被马蹄胡乱踩踏。
“大王子!”
惊呼声骤起,原本勇往直前毫无畏惧的沧朔兵马随着这呼声乱作一团,阵型被冲击的零落不堪。
又是几支利箭从他们身后射来,箭无虚发,且大多数被射中的都是军中的将领。
这支沧朔兵马再也受不住这等打击,慌忙撤退,如丧家之犬般被大梁兵马围剿,四散而逃。
巴图在那大王子坠马时就已不再关注这边的事情,心急火燎的往靖康公主的马车边赶。
从沧朔兵马背后一箭射穿了那位大王子脑袋的人亦是如此,缰绳微抖向秦襄的方向靠近。
齐铮远远的就认出了那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满还能是谁?
他心中陡然升起巨大的欢喜,头顶的乌云也转瞬消散,尤其在看到那人迫不及待的向自己奔来时,所有的怨念都化作春日的暖风,风过花开,花香扑鼻。
然而当他满心期盼的人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经过,向着秦襄的马车奔去时,他唇边的笑意顿时僵硬,心里那片盛开的花田也转眼枯萎。
他盼了那么久的小满,回来以后第一个想看到的竟然不是他,而是别人?
齐铮脑袋上那块儿乌云仿佛又回来了,脸色黑如锅底。
他调转马头向苏箬芸追去,跟她和巴图一起前后脚来到了靖康公主的马车前。
马车中安静无声,苏箬芸与巴图同时上前掀开了车帘。
“靖康,你没事吧?”
他们异口同声的问道。
车中的秦襄脸色发白,虽然强作镇定,但一只手紧紧抓在春桃的手腕儿上,骨节突出,指尖发抖,可见心中十分害怕。
惊恐间听到熟悉的声音,见到熟悉的面容,她强自支撑的伪装顿时支离破碎,红着眼眶扑了过来。
巴图心中一喜,正准备伸手接住她,就见她直接扑进了身旁女子的怀里,哽咽着唤了一声:“箬芸……”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巴图嘴角一抽,看了看抱在一起的两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齐铮。
齐铮此时恰好也看了过来,眼中写着跟他一样的意思:你媳妇儿为什么抱着我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