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少女也皱着眉道:“我等可还有要紧的事情在身。”
掌柜连忙抬手安抚道:“各位少安毋躁,等明天天色放晴,我会找人清理道路,一定尽量不耽搁各位客官的行程。各位客官在老朽这里的吃住费用均免。”
容十一又咳嗽了几声方才道:“山雪坍塌也是天灾人祸,不是掌柜的错,怎能不收钱呢。”
那美貌的少女也仅是道:“快些恢复道路是要紧,这钱不钱的,也没人差这几个钱。”
方子实与熊能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心中均有些发凉,这些人当中他们是最想离开的,可偏偏天不从人愿。
掌柜的连声谢道:“多谢各位客官见谅。”他连忙招呼小二领着客人们上楼歇息。
陆玖肆放下手中的水杯道:“也给我开间房吧。”
“对,对,这天也黑了,还是暂且在小店歇下,等明儿放晴庄主再返回也不迟。”掌柜的殷勤的吩咐,“给陆庄主准备一间卧室。”
“不必……”陆玖肆看着众人上楼而去的身影才轻声道,“替我开那位白衣公子旁边的客房。”
掌柜微微一愣,但他开门迎客,做得是四海来人的生意,只是略略愣了一下便低声吩咐了小二几句。
小二领着众人上了楼,这间客栈栋回字型四合楼,客房均在二楼,一共有十二间房,有几间门已经房门紧闭,显是已经住了人。客房倒也没有什么天字号地字号区分,而且每间房均有一个还算别致的房名。
比如熊能人的叫食味舍,方子实的叫悬壶间,容十一夫妻叫三生栈,只美貌少女的略显直白叫阴阳坊,因此她颇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倒也没说什么。
陆玖肆的房间号叫鸣鹤楼,他转头又瞧了一眼沈方寂的房间,只见上面写着知意厅,心中便顿时有些恍然,世上哪有知意二字更合适他呢。
他正心头千绪万思,突然听见楼对面有人嚷嚷,他转头还是那个酸秀才:“我不要万物阁,换一间,换一间。”他咬文嚼字地道,“一生万物,有始而终,太不吉利了。”
陆玖肆轻微皱了下眉头,那边的小二还在苦劝道:“这个房间好!天气不好,生个炕不容易,其它房间太冷了。”
赵陆离把头摇得跟拔郎鼓似的:“我可是要进京科考的学子,这风水可不能不讲究。”
沈方寂转过了头,陆玖肆显然知道他对住哪间房无所谓,他这样的人有什么是畏惧的呢?只不过他现目前的房中那个受箭伤的少年却不是不方便挪动,因此沈方寂才有些犹豫。
赵陆离还在那边不依不饶的嚷嚷,瞧来不给他换房间别人就算住进去也安生不了,陆玖肆只得压着气道:“店小二,你就给他另准备一间房吧,炕总归会烧热的。”他说着便不再理会推门而入。
反正最终也不知道赵陆离是怎么弄的,一番折腾之后,他搬进了左边的初阳室,倒是离着陆玖肆他们不远。
过了一会等赵陆离消停了,外面才算是清静了。
陆玖肆这才站起身来,轻轻打开窗户,外头是漆黑如墨的夜色,“这夜砂倒是很尽职……”陆玖肆心中暗想,只是这会儿既然路已断,想必短时间之内沈方寂也走不了,倒也不用费事再弄这天的夜雾。
他知道那人心细如发,因此也不敢径直唤夜砂前来,只待到子时时分,这才出了房门,绕了个圈,走到了四海门的客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内并无人应声,陆玖肆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个时候熊能人方子实还有沈方寂都在客栈之中,这夜砂怎么没有躲在屋内?若是万一被人撞见了又该如何?
陆玖肆终是不能久留在门外,回到了房中再次打开窗望,轻轻呼哨了一声,一只漆黑的鸟在夜雾中显出了身形,它的嘴巴巨大,正是当年的大嘴雀,只是颜色不再是嫩丽的俏黄,而成了团墨似的黑。
它停在了陆玖肆的窗前,陆玖肆冷冷地低声命令道:“去给我找一下夜砂。”
陆玖肆盘膝坐在了椅子上,却很久也没等来大嘴雀的消息,他不禁暗自皱了下眉,大嘴雀到底不是专门寻人的物件。这些年那人成了赫赫有名的少侠,他便也把余力都用在了行医之上,也成就了赫赫的声名,这些诡异的东西制作的自然也少了。不是因为他果真没精力去做,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只是因为不想跟那人渐行渐远。即便他心中知道自己这点挣扎在那人的心中只能留下些许微末的印象,被风一吹就散了。
陆玖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一觉醒来,只听外头喧哗声一片。
他推开门,只见足音正从房间的另一头朝回奔,陆玖肆连忙问了一声:“怎么了?”
“店小二发现死人了。”
“哪儿!”
足音丢下一句:“四海门!”说罢,他就钻进了隔壁的知意厅。
夜砂死了!
陆玖肆下意识地瞧了一眼知意厅,难道是沈方寂杀的,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又知道多少?他心中杂乱地想着朝着四海门走了过去,果然在四海门里夜砂仰躺在那里,已经气绝身亡。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血迹,面容稍有些扭曲,嘴巴大张着,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醒来,正要张嘴吸气。
“陆庄主,你看,你看这位是怎么了……是病死的吗?”掌柜满面愁苦之色,他开客栈的,突然出了条人命怎么担当得起,那当然是最好这位客官是病死的。
“他……”陆玖肆检查了一番,才愣愣地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死亡的。”
看起来夜砂就像是瞬间被人抽取了灵魂,因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瞬间死亡,只留下了当时他本人也惊诧的表情。
旁人不知,但靠着九尾峰发财的掌柜当然知道这位陆庄主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遁天,可是连神医也分辩不出这人究竟是什么死因,这事就不免有些诡异了。
只听旁边有人碎碎念叨:“果然,果然啊,死得是这间房,唉,可惜可惜,我昨天还以为这间房没没有人,不会有事呢?”
陆玖肆转过头,只见酸秀才赵陆离正把头伸进也屋子里连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