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糖醋藕片,是傅棅琮命人从塘中新挖出来的。
菜肴香气阵阵扑鼻,阿俏佯作不知,夹了藕片放入口中,随后忍不住赞道,“厨房今日采买的莲藕还真是新鲜。”
傅棅琮目光在她脸上徘徊几圈,替她夹了几片,“喜欢就多吃些。”
侍立在旁的元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得嘞,今日不仅要赏那些厨子,还要给挖藕的人多加赏赐。
二人用膳时,侍婢通报说,长公主府派人送来一盒糕点。
朱漆描红的食盒,里面只放了一盘小巧精致的糕点,阿俏拈了一块,没有再伸手。
傅棅琮见她晚膳比平日用得少些,轻声问道,“不喜欢?”他记得她最喜欢这种糕点。
阿俏摇头道,“我吃饱了,不能再吃了。”
晚间入睡时,阿俏没多久便沉入了梦乡。傅棅琮紧搂着她,耳边传来她清浅的呼吸声,倾身小心翼翼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一阵倦意袭来,没多久便也睡去了。
外面雨势渐急,雨滴打在屋顶,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内室一片漆黑,阿俏睁开眼,轻轻拿走傅棅琮放在她腰间的手,转身朝向床榻里边。
俩人刚成亲那几日,床榻上都会有两床被褥,可是每日清早侍婢前来收拾被褥时,总会发现有一条锦被被扔到地上。阿俏每回都会脸红不已。随后,内室的床榻再没有出现第二条锦被。可是今晚,俩人身上各有一条。
阿俏虽不热衷于房.事,可是她明白,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果没了肉体上的渴望,那这个男人对女人的爱又能有多少。
以往沾枕即睡,此刻的阿俏却难以入眠。睁眼至深夜,她忽然又被人捞回怀中,“俏俏。”身后人呢喃了一声。
阿俏神色未变,闭上双眼,伴着雨声逐渐睡去。
第二日,阿俏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人。
头疼得厉害,阿俏揉揉胀痛的太阳穴,艰难地坐起身。
“王妃,您醒了。”樱桃见人醒了,忙过来服侍她更衣。
更衣洗漱完毕,用过早膳,阿俏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别的事情。
樱桃见阿俏并未睡去,小声禀告道,“王妃,国公府的大小姐求见。”
大姐!阿俏猛地睁开双眼,“快请进来。”自回门那日起,她还没再见过亲人。傅棅琮虽说她随时都可以回去,但身为寿康王妃,回娘家哪能说回就回。
阿俏一看见季姿,忙起身迎了上去。
季姿一向冷淡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屈膝行礼道,“见过王妃娘娘。”虽说是自家姐妹,但礼不可废。
阿俏上前扶她起身,“大姐,快起来,这里又没有外人。”室内只有樱桃青竹她们几个在。
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发上只插了一支羊脂色茉莉小簪,气色极佳,这样的季姿,阿俏可从未见过。想到前些日子魏决已差媒婆到国公府正式提亲下聘,俩人将在明年成婚。阿俏对着季姿歪头调皮一笑,“大姐和魏大哥……”
季姿听阿俏提起魏决,立马变得有些不自然,嘴角微微逸出一丝冷笑,但面上却升起两朵可疑的红晕,“你,你怎么样?”她听闻原来东平郡主就是寿康王之前的未婚妻,东平郡主才貌双全,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阿俏可是除了饭量之外,没一点能比得上人家的。
阿俏轻敛心神,扬唇笑道,“我很好啊,能有什么事。伯父伯母他们可还好,还有我父亲和娘亲。”阿俏连珠炮似的把自己惦念的人细细数了一遍。
季姿并未发现阿俏的异状,随即微微放下心来,“都好,二婶的身子无碍。”她知道身为皇家王妃的无奈,她的私心希望寿康王能对阿俏一心一意,但寿康王不可能只有阿俏一个正妃。
姐妹二人又说了许多有关国公府的事,一个时辰之后,季姿起身告辞。
把季姿送上马车,阿俏回房时,元公公前来问话,说是花园新辟的那块苗圃,现在是不是可以撒些菜籽儿。王妃曾说过要亲自侍弄,元公公不敢私自做主。
阿俏挑眉,“不用,本宫现在没心情。”
种菜?种来喂虫子么!
“等等,还是种上吧,省得浪费地方。不过,谁都不许侍弄。”
用来喂虫子也是好的!
元公公领命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