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影,不会做菜的妹妹只好笨拙的顶上,菜的味道可想而知。更不靠谱的是,这家饭店还经常莫名其妙的停止营业。
“桐村小姐,昨天你们家停业,是出了什么是吗?”熟客善意的问。
“对不起,昨天我和姐姐去游乐场了。”桐村忍尴尬的道歉。
熟客很同情:“又是你姐姐的主意吧?真是活泼啊。”
姐姐你个头,桐村忍一忍再忍,这魔鬼做我祖宗都够了!
“这件衣服我喜欢。”岳灵珊拿过桐村忍新买的衣服比划着。
“这件衣服和你的风格不符。”桐村忍提醒,嚣张活泼的岳灵珊穿着风格一向和朴素内向的桐村忍不同。
“偶尔也要换个心情方式嘛。”
桐村忍认为既然岳灵珊穿了她的衣服,她穿岳灵珊的衣服就是理所当然的。
“咦,这是妹妹吧,穿上姐姐的衣服很可爱啊。”熟客们夸奖道。
穿上那些以前不会穿的衣服后,桐村忍忽然发现,不过是换种穿衣风格,竟然心情和言行都自然而然的换了,如同换了个人。
“哎呀,钥匙忘记家里了!”桐村忍惊叫。
“小事情,从阳台爬进去!”
桐村忍嗖的被扔进阳台。
“快点开门!”岳灵珊叫。
“马上!”桐村忍急急忙忙的从地上爬起来。
好像哪里不对。
桐村忍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是我开门?不是应该你嗖的跳进去开门的吗?”
“哦呵呵呵,谁开都一样!”岳灵珊溜走。
“老板娘,这里归我们井口组管理,管理费交了吗?”几个杀马特小混混捣蛋。
桐村忍吓得不在如何是好,该死的,岳灵珊正好变黑烟了。
一个金毛开始对桐村忍毛手毛脚,桐村忍吓得快哭了。
金毛飞了出去。
“忒么的不看看这妞是谁罩的!”
桐村忍捂住嘴想哭,岳灵珊终于刷出来了。
街坊领居们对双胞胎姐妹又有了新的评价,姐姐虽然不靠谱,但还是很维护妹妹的,而且战斗力爆表,一个人打趴了七八个小混混还不解恨,差点要砍掉他们的手指倒吊在树上做风铃。
街坊领居求情,放过他们吧,手脚都已经断了,看他们的眼神,这辈子都不敢做坏事了。
岳灵珊敲打小混混们,以后每天都要来店里吃饭,还要点最贵的!不想去海里喂鱼就乖乖记住!
小混混们泪崩,做坏人风险太大了,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好好工作,努力赚钱到店里吃饭,绝不被扔海里喂鱼!
岳灵珊善意的提醒,要是钱不够,带其他小混混来,可以合理抵扣。
小混混们打了个寒颤,这是要传(销)吗?是吧?一定是吧!
从此附近再没有小混混出现。
岳灵珊对桐村忍非常不满,就这么几个小小金毛暴走族就吓成这样,太丢人!要是在华山派,二话不说逐出师门!
桐村忍进入了噩梦模式,每天被岳灵珊鞭打锻炼身体,学习各种格斗技巧。
“这个……以色列特工杀人术就不用学了吧?”桐村忍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别怕,杀人就和杀蟑螂一样简单,相信我,我有经验。”岳灵珊拍胸脯保证,“下次拿金毛们练练手。”
桐村忍泪崩,重点不是这里好不好!
岳灵珊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几年后,终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再也不会砰黑烟。
桐村忍习惯了新的生活,买菜,做菜,和熟客聊天,听他们说不同的故事,看他们不同的喜怒哀乐,空闲的时候,就拿着画笔,对着小街画画,偶尔和岳灵珊出去逛街游玩,和岳灵珊斗嘴打闹。
这就是幸福吗?
桐村忍微笑着,好像是,只是还有一个愿望一直埋在心里。她拿起画笔,又放下,不能画,绝对不能画。
因为那个不能说的愿望。
“这块肉做红烧肉一定很好吃!”
“你做!”
“这个可以做黑森林蛋糕!”
“你做!”
“这个牌子的洗衣粉闻起来好香。”
“你洗!”
“混蛋!为什么都是我做!”
“因为有个人穿了我的新衣服!”
“……”
周围的人笑眯眯的看着她们玩闹,开饭馆的双胞胎出了名的活泼啊,以前妹妹很内向很羞涩,很容易分辨,现在简直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了。
有一天,岳灵珊道:“我要走了。”
桐村忍秒懂:“我的愿望还没实现,你就要走?”
岳灵珊打哈欠:“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我怎么办?”
“一起?”岳灵珊勾手指。
桐村忍沉默了一会:“好。”
出发前,桐村忍从角落翻出几张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画,邮寄了出去。这些画,她一直藏在这里。
这一年的“日展”有两幅获奖绘画作品引起了关注,这两幅作品都没有作者署名,从邮寄方式和画风来看,应该是同一个画家的作品。一幅是一条小街,一幅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前者整幅画都透露着连空气都沉静的气息,后者对画中女子那深深的依恋,简直要流淌出来。
日展的审查员评议员理事常务理事顾问理事长一致认为,这两幅画是难得的佳作。尽管没有画家领奖,也没有画家出面承认。
桐村忍有个秘密,她的最大愿望不是成为一个大画家。
很久之前,她想开车逃离赌场,阻止岳灵珊做恶,她最终没有这么做。
因为她在启动汽车的刹那,她忽然发现,她舍不得岳灵珊,她喜欢岳灵珊陪在她的身边。
桐村忍一个人孤独的生活着,不敢交新朋友,不敢见老朋友,不敢联系亲人,甚至不敢和人说话,因为她一事无成,因为她渺小又伟大的自尊。
她很寂寞,非常的寂寞,为了画画,为了成为大画家,她舍弃了生活,舍弃了一切,把自己封闭在小小的斗室之中。
桐村忍真心的不在乎死亡,因为孤独和失败已经逼得她不愿意活下去。
直到魔鬼岳灵珊的到来。
在岳灵珊面前,桐村忍非常放松,哪怕岳灵珊嘲笑她的画,讽刺她的失败,吃她做的饭菜,体罚她跑步,让她背黑锅,总是欺负她,她的内心中并不生气,甚至有点终于有了非常亲密的可以肆无顾虑的说话的闺蜜的幸福感。
因为岳灵珊是不一样的,岳灵珊是强大邪恶的魔鬼,人世间的功名利禄成功失败,对岳灵珊来说都是狗屎。
哪个魔鬼会在乎一个如蝼蚁般的人类拥有它完全不需要的财富和地位?
魔鬼面前,人人平等。
桐村忍在岳灵珊面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坦然面对,和岳灵珊在一起,她真的很自在,很放松,很开心,感觉她还活着。
魔鬼岳灵珊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为了她的幸福不断的努力着,是比好朋友还要重要一千倍一万倍的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她绝对不能做背叛岳灵珊的事,哪怕岳灵珊是魔鬼。
桐村忍发现她的内心竟然如此想的时候,吓了一跳,又转而为自己悲哀,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的人生竟至于此。
然后,她又窃窃的笑,在死之前,有个全心全意对她的人,不好吗?
所以,桐村忍没有开车。
桐村忍发现岳灵珊的批评她的话没错,她需要对生活的热情。在放下画笔拿起菜刀后,她的画反而成功了。
桐村忍知道,她的画作水平提高了,有可能获奖,有可能成为被认可的画家,所以她藏起了画。
她记得岳灵珊和她的约定,成为大画家,过幸福的生活。
她不能成为大画家,一定不能!
因为,她深埋在心底的真正的愿望,是这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魔鬼,永远的和她在一起。
“我要去巴黎吃勃艮第蜗牛!”
“才不要!好恶心!”
“我要去卢浮宫!”
“不去……
桐村忍挽住岳灵珊的手,时间过得太快,她还没有准备好,和这个邪恶凶残的魔鬼分开,她还需要继续的成长,克服孤单。她很庆幸,她的人生中有岳灵珊存在,这个邪恶的魔鬼……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