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然而话语中有一点却有些不太符合:“成熟?!”
他疑惑地反问。
护士小姐点了点头,继续补充道:“对,看起来应该有二十多岁吧,总之一看就不是学生啦。”
“是么?谢谢你。”幸村笑着朝护士小姐道谢,随即眉头微微蹙起。
关于这个送花的人,他的第一反应是雾岛纯夏。可是护士小姐却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他在脑海中搜索了好一阵,似乎自己并没有认识这样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
也许是父母的朋友?!他只能这样想了。
不过说起雾岛纯夏,他似乎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了呢。他们从小关系就不错,但聚少离多,熟悉程度跟真田相比还是差上一大截。
实际上这次他的住院,他始终隐瞒着她。因为两人没有在一个城市,大多数联系都通过邮件。他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生病,或者说他只是在逞强而已。
幸村是一个心思极其细腻的人,而在住院之后,这份细腻的心思被放得无限大。
医院素净的色调,一度让他感觉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冰原,天地苍茫之间,唯他一人,任凭他如何呐喊,都没有人回应。孤独、寂寞趁虚而入,在空挡的房间中压得他喘不过气。
同伴和家人对他颇为关心,一开始他很感激,然而渐渐地他却觉得自己总是被人照顾,最终便成为了别人的负担。他不想看到同伴怜悯,可怜的眼神,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废人。
在社会中,“总给人添麻烦”是最让人鄙视的品质。他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独立思考,遇到困难独自完成。突然变成了只能给别人添麻烦,依附于他人的菟丝花,一时间让他难以接受。
比如当初他察觉到身体异常,一开始刻意忽略,然后隐瞒了身边的所有人,直到倒在车站才被众人知晓。
比如就算是住院了,他还觉得自己只是小病一场,安慰自己绝对很快就可以出院。然而这一住便是好几个月,他的病情丝毫没有好转。
他在医院还常与雾岛纯夏发邮件,看到她活力满满的回复,仿佛自己也是正常的。
这个时候,他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不想看到她怜悯的神情,或者安慰的话语。
因为目前能把他当做正常人对待的,只有雾岛纯夏了。
只是有好一阵,他都没有收到她的邮件回复。
她是知道了他的隐瞒?还是有别的事情?
幸村思索了半响,未果。他叹了口气,望着窗外蓝天白云,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忧愁。
纯夏回到家之后,便跟年级主任联系上,交流了远足相关的事情。
这次远足主要是年轻的老师跟随学生行动,年迈的则可以不必参加。纯夏只是一个普通的代课老师,按理说可以不用同行,但是她向上级提出了随行申请。多一个老师管理学生,主任自然是乐意的,于是笑着答应了她的请求。
在她的争取下,她和另一个男老师负责A班。
国中时的远足对她来说都是太久远的记忆,基本已经记不清楚了。
她很高兴有一次重新体验学生时代远足的机会,而更重要的是,这一次可以与赤司一起出游。
她仿佛突然回到了学生时代,远足前一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说明姐姐我心态还是那么年轻!纯夏自嘲地笑了笑。
到了远足的那一天,纯夏拖着收拾好的行李箱,没有坐公交车,而是难得打了出租车前往学校。
到达帝光中学的时候,她看到不少客车停在路边,而校门口则是正在集合的学生们。
“雾岛老师,你来的正好,帮忙钦点一下人数,我去办公室拿个东西。”负责A班的另一个男老师对她说。
“没问题,交给我吧。”纯夏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眼前随意站着的学生们。
其实钦点学生对一个只上过几节课的她来说,实在是件难事啊。不过这种时候,自然有别的办法。
“赤司君来了么?”班长就是这个时候起作用的。纯夏才不承认不管在哪里,她总是拜托他这样那样的事情。
“我在的,”在人群中的赤司举起了手,“老师需要我清点人数么?”
“那就拜托你了。”纯夏点了点头,一脸欣慰。
有这么个听话的好学生,她简直省了好多事。她突然就能理解为什么所有任课老师都把赤司视若珍宝,那是因为他不仅自身优秀得令人无比自豪,还可以帮老师分担不少事务。
不到一会赤司便完成了任务,走到了她的面前,朝她汇报:“只有山田同学一个人没有到,其他人都到齐了。”
纯夏点了点头,对A班的学生大声说:“既然只有一个人没到,那么大家就先上车等吧。”
车子八点准时出发,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迟到等待,只希望山田能赶过来。
司机友好地帮忙把行李一件又一件地放好。纯夏站在车门前,等到最后一个学生上车后,这才走了上去。
上车之后,她环顾一周,发现只有第一排有位置了。
右边是两个空位,左边赤司身旁有一个空位。她,加上山田同学和另一个男老师,刚好三个座位。
纯夏将头转向赤司,丝毫没有犹豫:“我可以坐这里么?”
“请便。”赤司礼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