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21

里翁养的那只浑身黑色的猎犬西利乌斯，他正撒欢一般地前后跑着，时不时还跑到阿尔缇斯面前，似乎希望他抚摸他一下。

    阿尔缇斯一直很受动物们的欢迎，而他本身也很喜欢小动物，而这只大狗很明显也和其他的动物一样喜欢他——当阿尔缇斯俯下了身子去抚摸他的皮毛的时候，大狗竟然回蹭了蹭阿尔缇斯的手。

    阿波妮斯有些不高兴地看着阿尔缇斯和那只狗的互动，看起来随时可能发飙把他赶走一样。阿尔缇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好笑地看了看她——正好，俄里翁把他的猎犬也叫了回去，而西利乌斯委屈地舔了舔阿尔缇斯的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阿波妮斯沉着脸，很不高兴地从空中扯下一片阳光，把刚刚被那只狗舔过的地方擦了一遍。

    “你在干什么？”阿尔缇斯哭笑不得地看着阿波妮斯的举动，“我的手又不脏。”

    “他舔了你。”阿波妮斯把那块阳光扔掉，准备再换一块继续擦，“那不干净。”

    “好吧……”阿尔缇斯无奈，撕下一片月光，擦了擦自己的手，“我自己擦干净，好吗？”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阿波妮斯才哼了一声，没再继续折磨他手上的皮肤。

    “我们坐下？”阿尔缇斯询问地看着阿波妮斯。金发的女神别过头去不看他，可是还是点了点头，拉着他一起走到了海边的一处礁石之上坐了下来。

    “阿尔。”

    一坐下，阿波妮斯就侧过身去，把脑袋埋进了阿尔缇斯的怀里。她闭着眼睛，一手环着他的腰身，表现得很不安，让阿尔缇斯担心地扶上了她的肩膀。

    “怎么了，阿波妮斯？”他微微用力，想把女孩扶起，却发现他完全做不到。她紧紧地锢住他的腰，根本没打算放开他的意思。

    看到她这个样子，阿尔缇斯也没有强求。他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背，微微动了动身子，让她抱得更舒服，随后便开始温柔地从她的头发开始慢慢抚摸，希望能让她平复下来。

    似乎过了很久之后，阿波妮斯才从他的怀里抬头。她把脑袋又靠进了阿尔缇斯的颈窝，阿尔缇斯这次倒是放松了许多，更紧地搂住了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我不喜欢安菲特里忒。”她闷闷地说着，呼吸喷洒在阿尔缇斯的锁骨上，弄得他痒痒的，“但是……虽然波塞冬也有情人，但是他对她真的很好，没有人能动摇海后的地位。”

    阿尔缇斯没说话，任由她继续说着。

    “我也不喜欢琉刻。她有点懦弱，并且对她自己和哈迪斯都太没有信心，感觉苦涩难受又折磨自己……我不喜欢那样。”

    “可是我更不喜欢神王。”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虽是我的父神，但他那样对待身为神后的赫拉，还令赫拉害得母神和我不得不东躲西藏……我觉得那很不负责任。”

    “虽然爱情听起来很美好，可是他们的事例都令我胆怯。我不想经历爱情，我怕那会带来痛苦和伤心——我甚至想过，要去请求父神给我处女神的荣耀。”

    阿尔缇斯无言地抱紧了她。

    “可是，阿芙洛狄忒和厄洛斯总是诉说着爱情的美好，我又真的想体验一下……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爱情的滋味，可是当真的直面那样的感情的时候，又害怕自己伤心。”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阿尔缇斯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

    “你担心的并不是爱情的问题，不是吗？”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你并不担心爱情的问题——或者说，你并不是真的在担心爱情的问题，而是在担心别的什么。”

    “你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呢，阿波妮斯？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了你，让你开始想这些东西？”

    阿波妮斯没说话，她眼神放空地看着远处的海面。

    “别担心，阿波妮斯，”阿尔缇斯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阿波妮斯仰起头来，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好，我永远也会陪着阿尔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突然之间，一个有些阴惨惨的女声在他们的身后响起，“可是，阿波妮斯殿下，陪在你身边的应该是我——这个来历不明的男神，他真的配不上你！”

    “克吕提厄？！”

    阿尔缇斯躲过她手上冰冷的武器，可是却无法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

    那个怯懦的海仙女克吕提厄，手上拿着一支明显属于小爱神厄洛斯的铅箭，正用它向阿波妮斯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