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贱光寒十四州（5）

    那老头子一脸不耐烦地走到她身前，对着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老半天，他又古怪地笑出了声，瞥了眼萧珉，“你小子可真有艳福呐。”

    萧珉挑眉，笑道，“我这是给你送一个造化，以后等她有出息了，可有你老头子乐的。”

    老头子嘿然一笑，被逗乐了，“也行，她若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收下她这么个徒弟，唉可惜啊可惜，老头子我说要收你为徒，你还不乐意……”

    萧珉只含笑不语。

    雪风眠面色平静地站那儿，看不出是怒还是喜。

    老头子看了眼她的手，道，“把手伸出来。”

    雪风眠照做，挽起袖子，露出莹润白皙的一只手，探到他的面前。

    老头子两道寿眉抖了抖，捋着胡须道，“你值不值得我指导一番，全凭你的这只手了。”

    雪风眠低低说了声，“好。”

    见她答应，老头子哼唧着用苍劲的一只手放在了她的手心处，闭着眼睛，神态庄严。

    雪风眠心脏也像是停止了跳动一般，呼吸抑住，只等着他的答案。

    不一会儿，他的表情终有动容，雪风眠呼吸一窒，眼睛只看着他的嘴唇，期待着他出口的话。

    老头子却撒开了手，登时一脸不耐道，“小子你这交换不值当啊，她就这资质平平的，我要是出手指点，也太降低我老头子身份了。”

    此话一出，仿佛有什么在空荡荡的天地间空灵破碎，瓦解了她的一切期冀，资质平平……

    雪风眠半垂眼帘，纵然他说的对，但她十分厌恶这种直堂堂跟个货物一样被人评头论足。

    冷冷勾唇，她放下手，“谢谢。”

    说罢，转身就走，无论怎样，表面上的客套还是要做到的。

    萧珉却并不罢休，但听得他声音清朗，语气不羁，“你就色咪～咪地摸了一把人家小姑娘的手就能判定人家资质平平了？我都怀疑你看的不是她根骨，而是胸了，一大把年纪还这么为老不尊。”

    雪风眠：“……”

    他是在变着法说她平胸吗？哪里平了……

    “嘿，你这臭小子。”老头子气得跳脚，他这一世清白非得毁在这小子的嘴巴上，吹胡子瞪眼道，“你厉害还是我厉害？我亲手鉴定的，你竟敢怀疑我？”

    萧珉眯着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笑了，“我觉得她天纵奇才，根骨奇佳，我就只问你愿不愿意再试一次，只再试一次而已。”

    本是纨绔不羁的语气到了话尾竟然有了一丝祈求的意味儿。

    雪风眠怔怔地看着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那老头子也同样被萧珉那放软了的语气愣住了，低着头叹了几口气，“罢了，就算再给你小子一个情面了，若这次还是不行，我们就什么也别谈了。”

    萧珉眸色晦涩难懂，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老头子又朝着雪风眠招了招手，笑眯眯道，“女娃子，快过来，刚才老头子我说话是难听了点，既然那臭小子这么坚持，很有可能真是老头子我一时昏了头脑，没看准，我这次帮你认认真真看一次。”

    雪风眠心头犹豫着，对这老头实在是不喜，可一想到萧珉刚才对他那番恳求，要知道，萧珉一生少求于人。

    念此，嘴角泛起一抹清浅的笑意，走了过去，再次挽起袖子，伸出手去，此刻，她的心境竟比之前那一次还要紧张十分。

    总是隐隐在心里告诉自己，若这一次还是不行，那她不仅自己失望，可能某个人也要跟着失望了。

    那老头又一次将手搭在她的手臂处，眉头一动不动，两眼紧闭，口里喃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