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挣扎不过,这才放弃,郁闷地靠在他的胸口处,听见他的心跳,她再一次不争气地红了脸,他们现在这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珉抱了她没多久,放开了她,正襟危坐,朝车外淡淡道,“怎么驾车的?我让你们驾车是为了赶路,而不是赶着去跳崖。”
车夫:“……”
随即马车又开始四平八稳地开了起来,也不再晃荡了。
雪风眠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人瞬间安定下来,伸手按住心口。
她现在心跳肯定是别人的好几倍。
萧珉盯着雪风眠有些惨白的脸色,心情似乎也不错,眼里流淌着淡淡的笑意:“怎么?就在我怀里那么一会儿,就心跳加速了?”
“呵呵。”雪风眠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笑得勉强。
心跳加速,他随便找个人在这种马车上坐一会儿,准得抽成羊癫疯,晃成脑震荡,谁都会为他心跳加速……
萧珉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道,“你以后得多坐坐马车,才能适应。”
雪风眠发誓,她下次一定要吃成五百斤的大胖子,让马车走都走不动。
她又埋头看起书来,等看累了,萧珉叫人在宽敞的马车内铺一张小床,她躺在上面休息。
醒来之时,马车内已经亮起了几盏油灯。
她一见到黑暗,便觉胸中烦闷欲炸,探出头去看,却见一钩残月从云隙间探出脸来,淡淡清辉洒在山道上,马车如在霜地里奔走。
“很晚了。”她呢喃道。
“嗯。”他淡淡回答,似对她的话一点也不在意。
“你会一直呆在义封圣城吗?”她不知怎地,突然间问了出口。
相聚本就是短,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怎么,想留下我?”萧珉清浅的目光一深,风华万端地笑了,“想留我就求我啊。”
“求你有用吗?”她没跟他在想不想留他这个话题上纠结,反而直切入口,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
他这次出奇地正经,锁着剑眉,沉吟良久,喟叹一声,缓缓道,“人总不能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
“而且总也要一份绝对的自由,是吗?”她淡笑着问,眉目间的冷意却透着她心里的晦涩。
新婚当夜,说走就走,抛下妻子独守空房自己去征战四方,万载漂泊的人是他,妻子等他等的老死,只是守了三日三夜墓碑,便又开始杀伐征程的人也是他。
他总是说想要自由,可这个自由,是要最爱他的那些人付出多少代价,为他老死,为他牺牲,为他奉献一生,他却始终不咸不淡,也不过问,多余的关心也从来不给。
她一直想不通,为何他们还是愿意无怨无悔地为他付出,为他等待,如果是她,早就撒手而去,快意红尘了。
萧珉只是淡淡一笑,“你说的大抵没错。”
雪风眠挑起车帘,往外看去,深度呼吸,见山野寂寂,静悄悄地却没个人影,浓密的野林内黑得如同泼了墨一般。群山中只闻风荡松涛的呜呜之声。
她的心情莫名有些悲凉,细声问道,“还要多久。”
“一天一夜,且耐心等着。”萧珉手指摩挲着他的剑,烛火掩映下他的眸子仿佛星河烂漫,“我过几天会去寻天宫弯月刀。”
雪风眠柳眉皱了皱,也不多说,应了声,“嗯。”
他低笑一声,意味深长。
雪风眠回头望他,奇怪道,“为什么突然间与我说这?”
萧珉抬眸,眼神掠过她的脸,悠长一叹,“你若是受了大委屈怎么办?”
“什么大委屈?你就能这么肯定我会受委屈?”她不解问道。
“你有认识的炼药师吗?除了乔剑之。”他形容懒散不羁,躺在车厢上,半仰着头望她,清俊的轮廓,在夜色下深深浅浅,精致而典雅。
雪风眠摇头,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以防深陷,吸了口气道,“这十六年,雪慷一直不准我出去与外人交流。”
“傻不拉几的。”他忽然骂了一句,恨铁不成钢地瞧她,“他不让你与外人交流,你还真不去了?”
雪风眠弱弱地反驳,“我这是乖巧懂事。”
“你那叫逆来顺受。”萧珉又骂了一句,皱眉问道,“没别的原因了?”
雪风眠偏头,想起了这个身体的原主那些凄凉往事,换她,她也会学萧珉这般潇洒利落地骂一句,不过,这十六年,过都过来了,谁还好不断沉思回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