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你也是怵怕一次重逢,这个重逢就越是无可避免,待到终于重逢的那一日,你方才明白,之前所有的怵怕和担心,到了这一刻都变得飘渺无边,根本没有任何的价值和必要。顾筝与柳邵打了招呼,果断的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面前的大火。柳邵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顾筝看,迈步直接朝她走过来。
然还没触碰到她,就已经被另一个人隔开。
柳邵愤恨的望向高義:“高寨主,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还请高寨主不要插手!”
高義却是十分的自然:“柳将军,横竖我也不是第一次插手,也不差这一次了。”
话说的明白了,柳邵的目光顿时沉了下来,高義也渐渐收了笑容,唯一没有变的,是阻拦他的力道。
“柳将军,今日死者为大。难道柳将军希望在这个时候闹起来吗?”高義压低了声音。柳邵目光一动,下意识的望向那火堆边上的人。可是顾筝一眼也没往这边看,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一般。柳邵又看了看那火堆,里面的人已经看不到面容,可是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去世的是……”
高義已然抢先道:“人已经去了,何必再提起惹人伤悲?柳将军,高義不过是一届莽夫,但有些话也不得不说。柳将军是什么样的为人,我并不在乎,可是既然大家都说柳将军用兵如神,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不是……也应该擦亮眼睛看一看身边的人到底长着一颗什么样的心呢?”
高義的一番话说的扑朔迷离,让原本就已经心乱如麻的柳邵越发的迷茫:“你……”
高已经放开了他,重新走到了顾筝身边,然这一次,他是以一个守护者的姿态站在顾筝的身边,仿佛有他站在那里,任何人都休想轻易的靠近。
柳邵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然而此刻面对着熊熊大火,还有那一对站在一起的人,他终究还是止了步子,定定的站在原地。稍微冷静一些就不难想到,现在等着他的还有很多的事情。亟待解决的更是头疼……
可是想起高義说的那番话,柳邵最终还是蹙起了眉头……
大火一直烧,似乎已经烧了很久很久。直到那活生生的躯体被烧成灰。
高義轻轻握住顾筝的手,耐心问道:“想好了!?”
顾筝笑笑,并不做犹豫:“这里虽然冤魂聚集,却也是个自由的地方,母亲的骨灰散落在这里的每一个地方。她与父亲生前无法圆满,至少死后也应该在这个地方团聚。”
高義听着,缓缓地松开了手。顾原弘,曾经崇州顾家仅剩的一位公子,就这样随着一阵风飘散在边关的不毛之地,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再无拘束,只愿找到那个已经记挂了许久的人……
柳邵离开了。至少在顾筝他们回程的路上,柳邵没有再出现过。顾筝对这些似乎也并不在意,她操持了许多事情,人也已经乏了。顾原弘的离开,似乎带走了她不少的精力。现在她只想窝在高義的怀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经过与陈军一战,寨子里早就重建的差不多,放眼望去,根本再看不到什么战后的痕迹。顾筝回来就直接睡了,并没有去高義那里,而是回来住在自己这边。她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没能顾忌到胡措和顾卿,两人倒是不累,或者说根本睡不着,坐在外面的院子里看着月亮,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阿福在顾卿的怀里睡着了,顾卿把他抱了进去,回来的时候见到胡措正在喝酒。她走到胡措边上坐下,拿走他的酒:“都已经什么时候了,越喝越愁。”
胡措笑笑:“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想的格外的多,还总是想起以前犯浑的时候。那时候阿筝要顾着老头,要跟我爹学药理,可我……我到底能做什么呢……”
顾卿也笑了。如果说胡措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那她就是什么都做不了。光是养自己的身子就养了许久,紧接着是照顾阿福。初为人母,又没有夫君在侧,无论如何都有一份说不清楚的酸楚,可是阿筝都明白,她都看在眼里。顾卿知道她一定是明白些什么,可是她就是不说。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在保护他们。
“阿措,如今阿筝向那个柳将军表露了自己,你说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我们……会不会……”
胡措不说话了。
自从老头死了之后,顾筝就变了。她从前是十分害怕的,更是不愿意被那些吴军发现。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阿筝好像完全不在乎,即便是被发现,也从容不迫。胡措不担心他们即将会面对什么,他更担心的是,阿筝会不会想要做什么……比如,给老头报仇……
……
柳邵回到军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像林翔询问前往崇州的马车到哪里了。林翔表示柴姑娘那边已经报了信,心也的确是从驿站寄过来的,按照他们的脚程来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柳邵皱着眉头思考片刻,起身就准备往夏侯勤那边去。
谁料刚走两步不到,临忻王夏侯庭就过来了。
“柳将军这么着急,是要去找谁!?”
柳邵抿了抿唇,道:“末将听闻樊阳王近几日身体不适,恰逢交战进入休战期,陈军暂时没有什么动静,末将想是不是应该送樊阳王回一趟崇州。”
夏侯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这个兄弟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与柳将军都十分的清楚,若柳将军真的是为了将我这个兄长送回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可若是柳将军还有什么别的心思,还是趁早打住的好!”
柳邵漠然的看了夏侯庭一眼,夏侯庭依旧是那副表情,柳邵勾唇一笑:“末将自会铭记在心。”
好在夏侯庭并没有就此多做纠缠。只是在柳邵离开之后,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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