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两只锅里的水同时煮沸。
梁宴清自觉取两只碗,谢柏仪用清水煮了面条和小白菜,盛入碗里。
谢柏仪关火,浇汤,撒上香菜和葱花,便煮好了。
梁宴清一手端一碗,谢柏仪下意识,“你慢点,端一碗就行,小心烫。”
他笑,“放心,稳当得很,你拿筷子。”
谢柏仪盯着他笔直颀长的背影看了两秒,抽两双筷,跟出去。
梁宴清很快就吃精光了,连汤都喝了个干净,他支着头看她。
谢柏仪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没吃饱?”
“饱了,但没吃够,比我做的好吃。”梁宴清说。
谢柏仪说,“汤没有用完,我再给你煮一碗。”
她站起身。
梁宴清连忙拉住她,“不用煮。”
他笑眯眯的,目光落到她没吃几口的碗里,“多了吃不下,再吃两口你的就够了。”
谢柏仪目光犹疑,他已经放开手,拿筷拨她碗里的面条。
见谢柏仪不动,他挑眉,“你不够?”
她回过神,重新坐下,“你要是喜欢吃,就多挑几筷。”
梁宴清眉眼俱笑。
饭后梁宴清洗碗,谢柏仪准备餐后甜点。
昨天她心血来潮做抹茶巧克力蛋糕,到最后才发现没有奶油,当时时间晚,她便没出门去买。
今儿也忘了,不过冰箱里有牛奶味雪糕,也能用。
做了四层,两层蛋糕两层水果,蛋糕敷上软甜的雪糕汁,配上芒果、香蕉、葡萄,吃进嘴里,口感美妙。
梁宴清吃掉两大块,心满意足。
他发现,他的小公主还挺贤惠。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如果母亲知道她这一面,必定大吃一惊,应该不会再反对。
谢柏仪不知道梁宴清的心思,她对他说,“我睡了午觉再去工作室,你别等我,先走吧。”
天气暖和起来,人便容易犯困,特别是吃饱之后。不眯一会儿,一下午都没精神。
梁宴清说好。
谢柏仪不疑有他,回房躺了半小时,醒来,他却还在,正坐在沙发里打盹。
梁宴清睡得浅,听见动静,立马睁开眼睛。
他扭了扭脖子,“现在去工作室?”
谢柏仪点头,“你怎么没走?”
他笑,“今天比较闲,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工作室?”
谢柏仪目光疑问。
他说,“还没见过你的工作,想看看。”
她笑了下,“就是埋头修补书籍,很无聊。”
“不可以带人去工作室?”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那就带我去看看。”他说,神情诚恳。
谢柏仪到嘴的拒绝,堵在嗓子眼,没说得出口。
于是梁宴清如愿以偿跟着她去了工作室。
谢柏仪开锁,梁宴清一踏进去,映入眼里的是晾晒的泛黄纸张。
谢柏仪说,“这是照着宗谱纸材调的。”
梁宴清点点头。
谢柏仪指了指窗台边的墙桌,“你去那儿坐,桌上有我的书,你可以看。”
梁宴清说,“看你就够了。”
谢柏仪蓦地红了脸,她没理他,戴上口罩,继续上午未完的工作。
梁宴清笑笑,打量这间工作室。
不是想象中的古韵陈设,颇现代化,装修简单。
唯一的装饰就是墙桌上摆了一瓶栀子花,应是谢柏仪插的。他凑过去嗅了嗅,满鼻清香。
梁宴清背靠着窗台,用温柔的眼光看她。
她低着头,安安静静,一丝不苟。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亮她坐的那方位置,分外美好。
梁宴清神情温柔而宠溺,勾起唇角。
很多人听着古籍修复这项工作,总以为神奇而且神圣,向往无比。
话虽如此,这份工作不是轻松活儿,内容繁琐枯燥,对技术要求颇高,一般人做不了。
谢柏仪却坚持下来,并拔了尖。
梁宴清觉得骄傲自豪。
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欢做的事情,或者认真去做的事情,总能做到最好。
工作室里,十分清净。
谢柏仪对梁宴清的凝望浑然不觉,全身心投入修复工作,亲手把一张残破的书页恢复如初,这是她喜欢的过程。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晚了。
终于,谢柏仪放下镊子,又完成一页。
她揉了揉泛酸的手腕,仰头扭脖子,头一偏,正对上梁宴清含笑的目光。
她怔了怔,心里咯噔一下。
梁宴清走向她,“弄好了?”
她愣愣的,点头。
他走到她身后,两手握了她的肩膀,“帮你捏捏。”
他力道刚刚好,不轻不重,不缓不急。
谢柏仪全身发麻,刚开始不大自在。
过了一会,她又觉着,舒服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