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洗漱磨蹭良久,等再回殿里的时候皇帝已经走了,心下一直嘀咕着“下流痞子”却是脸蛋涨红良久。
皇帝今日将朝臣们给晾了良久,一众朝臣惴惴不安的等着皇帝,皇上自登基以来从未有上早朝没到过,今日是怎的了,莫不是生病了?一干人凑在沈宗正和韩应麟身边你问一句我问一句,韩应麟和宗正是不发一言,韩应麟老神在在站着,料想着那静妃身体该是好上许多,皇帝怕是夜里放纵了,宗正也是个差不多的想法,遂等皇帝来的时候两人更是便不着痕迹看皇帝,看他显然不是个心情不好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猜的□□不离十。
皇帝走后穆清便是一道道的用药,用汤,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都是清丰开给她的,清丰知道她是静妃之后一眼便看出她用了蟾织,穆清也不知他是不是去找了源印大师,只是蟾织她是用不上了,这些东西都是野夫张罗的。因为用了蟾织两年,她身体寒透了,听说胃也缩了,眼下既然决定要留在宫里,清丰给她开的药她便是认真在吃喝,无论什么一概往嘴里倒,只是每天早上睁眼之后便是一道接一道的往嘴里灌东西,实在是苦不堪言。
今日她还是重复这样个过程,却是忽听外面一阵吵闹,过不多时吵闹声已经延续到殿门口,穆清疑惑,倦勤殿原本是宫里的冷宫,在宫里最最深处,五皇子登基之后没有将寝殿挪到其它宫,这里素来安静,怎的有吵闹声。
不及她将手里的碗放下来,殿外的掌事太监们便跪了一地,听得殿外奴才们的声音,穆清蹙起眉头,料想的终于来了,这后宫总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重复相同的事情,遂起身。
“民妇见过皇后娘娘。”穆清对着殿门口一群人最当中的人跪下问安,垂首敛气恭敬极了。
皇后却是冷哼一声带着身后众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殿,穆清头脸冲外还对着殿门口没起来,身后便是一阵“哗啦啦。”
皇后一言不发,带来的人已经开始砸殿,檐下的侍卫听见里面传来声音是个习惯的样子,去年选秀之后,皇帝但凡同哪位殿里的娘娘说句话亦或看一眼,二日皇后必然是带人要去砸殿,皇帝从未管过这个,遂侍卫们都站的直直的等皇后砸完开始打人的时候他们再进去。
倦勤殿里的奴才们被皇后带来的人压在地上,一个个心惊胆战,他们一方是怕自己性命要丢,一方是担心皇后的一帮奴才们性命要丢。
他们死大约是没有及时跟皇帝说皇后来倦勤殿打砸,皇后的一干人则是因为来了倦勤殿,皇帝可是见天儿的同里面那位睡在一起,衣不解带的伺候,皇后再是个皇后,也是不长脑的啊。
殿里穆清还跪在地上,今日她的一干药汤已经砸在地伤,汤汤水水破瓷片子四处乱溅,穆清头都没抬安静的跪着。
“宫外来的果然是个好手段的,勾得皇上成天往这里跑,贱人狐媚淫、乱后宫,今日皇后娘娘便是要替天下百姓整理后宫,保护皇上声誉。”
穆清起先听见这话还是纹丝未动,却是后来身体就僵住了,说话的人声音并不年轻是个老妇的声音,穆清起先还未注意只当是皇后身边的老掌事,等听完话之后眼泪都要出来。
即便这许多年过去,她还是记得她奶娘是东吴人,说一口半生不熟的京音,虽然多数人京音都不准,可鲜少有人京音大半字是平仄恰好相反。
终于忍不住要回头,回头却是被喝一声然后从天而降一巴掌将脑袋打的“吱嗡”一声,她摔坐在地上一看,她幼时的奶娘穿着宫里的掌事衣服站在皇后身前横眉怒目的一叠声贱人狐媚子淫、妇的骂她,不远处皇后纤细身子顶一头繁重头面是个愤恨极了的样子。
穆清突然就好奇,以皇后的性子是怎么忍了将近一个月才来找她的,大约是因为奶娘的缘故吧,她幼时的奶娘尽心尽力的将她奶大,然后她就去了刘家,她的奶娘便开始尽心尽力的养着刘家的孩子,还跟着进宫了,护着别人在后宫里横行。
后宫里自来都是这种地方,先前她还是静妃的时候见多了这种事,如今对这种事已然不陌生,只是没料着皇后是个二话不说就打砸的人,连个用话挤兑都省略了,眼下她在宫里已经两年,也不知这样性子的人是怎样在后宫过活的。
穆清脑里胡思乱想,却是连番脸上已经挨了巴掌,殿里东西被砸了个乱七八糟,她身体虚弱一点都起不来,又未曾在宫里经营,真是一个体己人都没有,皇后是后宫最大的,接下来便是皇帝了,皇后在后宫这样胡闹,也不知皇帝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