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句,抱人往榻上走去。
“我心下怕的很,你再这样多走一会罢。”穆清眼珠子乱转看着别处同皇帝道一句,她心下慌乱也不会因为在地上多走一会就能安定下来,只是觉得这样的时刻很好,遂就别别扭扭开口。
“怕什么,我去去就回来。”皇帝话是这样说,然也就将人往上颠了颠在殿里转悠。
及至天黑下来严五儿拿来了他要穿的衣服,穆清伺候他穿上送他出殿,皇帝道一句“我去去就回”俯身亲穆清一记然后就急急往出走。
“你当心着点啊。”穆清往出走了两步扶着门框说话,皇帝一回头,殿里烛火透亮,穆清穿着粉色夹袄扶门看他,皇帝点头叫她进去。
倦勤殿本是个荒草长了一人高的冷宫,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灯火透亮满室温暖的样子。
三日后,腊月二十五,扬州城淅淅沥沥的飘着细雨,早上进程赶集为过年忙活的老百姓一近城门就看见城门上挂了一颗人头,自高祖时期,城门上挂人头的事情已经过了百年,经了乱世的人大多已经故去,这一世的人还从未见过城门上悬人头的事情,遂各个吓得四处奔逃,后来才听说那扬州城上挂着的人头是前太子唯祯的人头,也不知被谁要了命,听说眼下正是他的好时候,可惜了而的,英年早逝。
二日后,大理白庆府里杨干贞头颅也被摘去挂在大理城楼上,众人不由想起几日前挂在扬州城门上的人头,自从前太子唯祯作了大理国皇帝杨干贞的女婿之后,二人合谋想要夺当今皇帝的天下,朝廷正与大理打仗在关键时候,也不知谁人将这二人性命都取了一丁点痕迹都不留,也不知是什么高人,总之看来当今皇上的江山是有高人帮衬守着的。
大年三十的晚上,皇上已经有近时日都没有露面了,太医院院首那里已经快要被朝臣们踩烂了,更有那大臣想要见皇上还买通了旁的宫里太监想要给皇上传个信儿,没到倦勤殿呢就被守在殿外严大总管一通的拳打脚踢给轰回去。
“不长眼睛的狗崽子,小王八蛋……”严五儿嘴里骂骂咧咧又轰走了一位前殿里被哪个大臣弄进来的小太监,他本想多骂几句,可惜这几日说话太多嗓子疼的厉害,遂就住了嘴。
“好端端的口出秽言,怎么近皇上身边。”
他将将站定住了嘴,从窗户里飘出来责骂声,严五儿立时绷着头皮弓腰站好,这几日他过得无比艰难,除了应付前来的各路小鬼儿,最累心的是有个正经的不得了的静妃娘娘时时看着他,他真是要想死皇上了,皇上怎么还不回来。
穆清站直身子叫身边人前前后后给自己装扮,大年三十,宫里照旧是要过家宴的,先帝兄弟不多可还是有几个宗亲子嗣,还有后宫的各位,这家宴一定是要办的,皇上不在,她这几日彻夜都睡不安稳,每日里都战战兢兢看着奏折,这偌大天下真是连个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皇上定夺。
韩应麟起先还同她商量,最后索性都不来倦勤殿,每日里两人各分出一沓折子各批各的再互相看,她一方要翻出早些年压下来的折子看才能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方又得时时注意模仿皇帝笔迹,真是左右支拙,兴许是忙活的紧了,她竟然时时饿得不行非得一两个时辰就吃一些,皇帝回来都要以为她偷懒了呢,穆清转着身子看铜镜里的自己。
“娘娘,大家都等得着急了。”严五儿在殿外说道,旁的殿里的后妃都候在前面的园子里等着和静妃一起去家宴里。
“皇上将天下交给静妃,宫里的这些个女人怎的也唯静妃是瞻,这静妃真是要统治全世界了要。’”严五儿心下嚷嚷,却也是恭敬低头将打扮好的静妃迎出来然后再弯腰跟在后面走。
“皇上不在,这家宴不知要怎么办下去,我要如何同众人说呢。”穆清心下道,“也不知道赶紧回来。”转念又埋怨皇帝,却是一抬头仿佛看见屋顶上站了一个一身黑衣的人,穆清心里一突以为皇帝回来了,那人最是爱走这些路,定睛一瞧屋顶上却是空无一人。
我真是想你想的魔怔了,穆清摇头,挺直脊背去家宴,也同其他后妃一起站在倦勤殿外等着的皇后一见她出来就愤愤的上来要搡穆清,连忙被严五儿拦下来,转眼她又拉着穆清一只袖子跟在她旁边走起来,穆清由着皇后胡闹,端庄去了升平楼。
升平楼里灯火辉煌,最上位的皇帝位置一直空着,穆清进去之后便是被在座的人一通的言语轰炸,还有人骂她淫、乱后宫叫吸了皇上龙精叫皇上圣体不得安康,穆清端庄站好,严五儿急的团团转,劝了这个劝不了那个,虽然静妃老是呵斥他,可看着这么多人骂她他也是过不得啊。
厅里乱成一团,忽然听见门外的小太监声音,“皇上驾到。”
严五儿听见声音帽子掉了都不管赶紧往门外跑,娘啊,皇上您可终于回来了。
众人正是骂静妃骂的难听时候,门里传来声音“都吵吵什么。”皇帝一身常服进来。
穆清一直端庄的听着众人叫骂,让她交出皇上仿佛她将皇帝吃进肚里去了,本面皮上丝毫没有波动,听见他声音不由多了点委屈,抬眼往门口看去。
“还不都坐下。”皇帝边走边说,伸手攥住穆清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