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我阿爹房里的人干出丑事。”
二娘子翻个白眼自顾自走在前面,四娘子小心跟着嫡姐保持有五步远的距离。
三娘子脸红地快要滴出血,头垂得老低。
姬瑶见跟前没别的人,劝妹妹道:“她就那脾气,有话不憋在心里,你全当成是耳旁风,若真存在心里当回事,气坏自个不正遂了别人的心意。”
三娘子点点头,使劲憋回眼中泪花,许是她心中有鬼,总觉得所到之处仆妇下人们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姬瑶倒镇定自若,镇国公和小梁氏,一个要偷人,一个要除掉心腹大患,谁都不曾考虑她们姐妹的处境。说秋娘下贱,怎么不说叔父不要脸面爬上亡兄姬妾的床。
这个念头甫一露出,姬瑶也被自己吓到,她这是怎么了,一天尽想些离经叛道的怪想法。
几个人绕过花丛,花圃里芍药开得正好,竞相斗艳,香气扑溢到四处,引得姐妹几个驻足赏花。
二娘子挟过一朵深红近紫的芍药花,凑近闻香气,娇容与花相衬,人比花美,看她眉眼盈盈定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自个竟乐起来。
“表姐托我给你还回来一匣子东西,全是小时候的几件顽意,她说马上要待选,不方便再带宫,所以归还给你自己保管。她还说等祖母身子好了,接咱们去靖义侯府赏花,她有几句私房话对你说。再不说,以后见面不宜想说也没有机会。”二娘子从小丫头手里要过剪刀,咔嚓剪下一朵芍药别在发间,笑着问姬瑶好不好看。
“好看!”姬瑶发自内心赞道,顺手也剪下一朵黄色小芍药插在四娘子的发髻上。
小四娘用小手摸摸头上的花瓣,对着姬瑶露出羞涩的笑容,她胆子小又爱羞,不敢和别人说话,不用小梁氏刻意打压,将来也不会越过嫡出的风头。
“给她,真是白瞎了一朵花。”二娘子嘴里说着一套,却从自己头发上摘下一朵双身鱼头凤尾珠别在四娘子发髻,左右打量后笑着说:“别说,她戴上还怪好看的。”
四娘子怯怯地看一眼嫡姐,从眼底向上望,抑制不住喜悦之心,嘴巴快咧到两边耳朵根上。
姬瑶发现这一会儿二娘子心情格外好,进门那会还拉着脸,自从来到花丛旁,她好似完全变了个人。是什么原因,姬瑶猜不出来。
“二妹有喜事?快点说出来,不许偷偷瞒下,好让我们大家也乐一下。”姬瑶戏问。
二娘子今天心情真是大好,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解开四娘子发髻给她梳头,一边嘀咕奶娘太不用心,四娘子的头发打结也不知道给她洗一回。
四娘子从未受过这种好待遇,受宠若惊,手脚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直着脖子任二娘子在那里折腾,她想回头看一眼姐姐又忍住,然后又想看又忍住,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
二娘子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矢口否认:“哪里,阿姐别诳我,祖母病着,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嘴里否认,可脸上的神情骗不了人。
姬瑶本就信口一问,没打算刨根问根,见二娘子不肯说,她一笑置之转头也带着三娘子去赏花。
在场的姬家四姐妹中,只有三娘子心事重重,像个木偶一样你说东她向东,你指西她走西。
姬瑶明白秋娘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能过去,让三娘子自个慢慢消化,所以也没多劝。姐妹几个破天荒的和睦,说说笑笑玩乏了各自回房。
竹心苑里留守的老婆子一见到姬瑶,交出一个精美的雕花匣子,并说:“二娘子昨日送来,说是梁府里大娘子托她转交给女郎。”
“我听二妹说了。”姬瑶点头,手捧着匣子心里发沉,她有点胆怯即将看到的一切。
进屋换过衣裳,姬瑶亲手打开匣盖,两件她送给梁家大娘子梁恒丽的珠花和耳坠,一块玉兰花绣帕也是她旧年的手艺,再往下翻一模一样两对翡翠流纹镯却不是她的东西,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对。
姬瑶拿着那对玉镯愣神,这是四舅母所出一对双生表妹之物,镯子翠绿通透没有一丝瑕疵。两个表妹过十岁生辰时,外祖母拿出一块压箱底的翡翠原石命人打造,并笑着说将来等她们出阁时她再没有礼可送。
物在人亡,果然石头比人要长寿。
梁恒丽约见她,她也想见梁恒丽,想当面问一声:当初是谁发下非十一表兄不嫁,说那是小儿戏语当不得真也罢,可一转头一门心思想挤进东宫又是为何?
姬瑶想替自己问清楚,若是旧时情谊不在,她也不必再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