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通知,不是询问。
而被莫名的情绪搅得不知所措的时苑来不及各种权衡再做出决定,只是下意识地点了头。
一直到回家两个人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且应廷还主动的挪到了客房,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再皱皱。
反观在主卧的时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说实话突然从一段关系里脱身出来,她还是有点儿不习惯的,但是她知道她会很快习惯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谁是无可替代的。
思来想去,思前想后时苑还是决定给纪然回个短信,“我挺好的。”
短短几个字,但是编辑的时候她的手还是很不争气地抖了,这么久了她在拿起黑白棋子的时候都不曾动摇,但是现在却怵得直发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机屏幕却一直没有亮起来,直到五分钟以后时苑才听到了熟悉的铃声响。
“She went down in an airplane,freid getting suntan ,fell in a cement mixer full of quicksand.”《50 ways to say goodbye》的歌词还是那么犀利,但是时苑不能像平时一样咧嘴笑笑这歌词的放肆,因为这首歌出来,意味着有人给她打了个电话。
而这个人,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纪然。
她扫了一眼屏幕,果不其然。
在和头脑中的另一个自己斗争了五秒以后,时苑选择了妥协。
“喂?”
“时苑?”
“嗯。”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不知道该怎样提起一个话题才能让彼此都不那么尴尬。
“我听说你结婚了,他对你好吗?”电话那边的纪然斟酌了半天字句说出的话,顷刻间就让回忆如潮水般汹涌地向时苑袭来,那些早就被她压到心底的情绪几乎能让她哽咽。
然而,只是几乎,她最终还是没有。
因为应廷正端着碗东西推门进来,时苑不知觉的有些慌乱了,匆匆地挂了电话,连句结束语都没来得及说。
她并不害怕应廷,也并不忌惮应廷的情绪,但是纪然这个人以及关于纪然的一切事对于她太过私人了,她把纪然放进一个玻璃罩里面,自己则像一个带刺的刺猬在旁边守着,不容许任何靠近这个领域。
“我一来电话就不打了?在偷情?距离你搬出去还剩十二个小时,你就那么耐不住寂寞吗?”
“谁知道呢?我可能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吧。”时苑开着并不好笑的玩笑,低头垂眸又叹了口气说,“怎么不是热牛奶了?”她原本是不喜欢牛奶的,但是后来发现确实能让她睡得好一些,渐渐也就不抗拒了,一来二去也就成为习惯了。
她看了看应廷碗里的东西,冰糖百合。“我不喜欢百合,你知道的。”连时苑自己都没发现,她这句话说出来有着撒娇的意味,一句,“你知道的。”无形中又好像把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拉近了。
“你肾脏不好,刚刚吃那么多虾再喝牛奶不行。”
应廷耐着性子解释,却不知道让时苑想起了什么,只是挑了挑额前的法,笑道,“冰糖百合可以补肾么?那你也应该补一补吧。”
“时——苑——你如果不提这一茬,我兴许还能放你一马,但是既然你提了,我觉得我可能没有客气的必要了。”
洗完澡的时苑换上了浅粉色的绸质睡裙,V领开到胸前,露出好看的脖颈和一片似有似无的春光,再加上裙子的长度能刚好包臀,露出两条明晃晃的大腿,更是惹得人心猿意马。
时苑看着应廷慢慢走近,还解开了浅灰色的睡衣的两颗扣子,心中警铃霎时敲响,男人这种生物简直是一刻都不能放松,也怪她自己这都要走了还在这儿把荤段子当成冷笑话讲。
“应廷,我们要离婚了,明天就要分居了,你不能这样。”
“你这是个什么逻辑,不应该是正是要分居了我才要这样吗?”
时苑一时语塞。她和应廷结婚这么久只有过两次,一次醉酒,一次沉沦,都是混乱而狼狈的记忆。
而现在,在她意识这么清醒的情况下,她对这种事情是抗拒的,不管是谁,她都是抗拒的。
“可是时苑,你想要从我身边逃开,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应廷的瞳孔是浅棕色的,他面上挂着笑,但此刻眼里却没有任何温度,直直地投射到时苑的心里,谁都不知道越过目光他究竟能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