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可以轻易将怀少将这个人和他的身手联系在一起。
怀少将这人待人处事一派温和,对谁都留了一分包容。战场上运筹帷幄,风轻云淡,即便大敌在前也能从容以对,指点进退。好似这世间没什么能击溃他,但相对的,这世间也不会有什么能真正撼动他。
和这样的人相处,总是有人忘了他是一个军人,直到他真正出手,便不再有人能敢质疑。
他是一个军人,一个真正的军人。他的身手不比任何人差,他的身手甚至比任何一个军人都干脆、都凌厉、都入骨。
如果说平常的怀少将像慈悲天下的圣者,那动手的怀少将就是饮血奋战的孤狼。或许是为了荣耀,或许是为了食物,或许只是为了活着,敏捷地一跃而起,咬住敌人的死穴,狼牙深入骨髓。
让身,扣住命脉,怀少将踢开最后一个站着的人,背过手随意一抹脸颊的伤口,唇角温和的笑冲淡了不少血腥。
他无波无澜地看着贺博士,没有一丝骄傲之意地陈述道:“你输了。”
贺博士脸扭曲了一阵,含恨地扫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人。这些人多是腿脚骨折,却不到废了的程度。
他竟然在这种以少敌多的情况下还能算计着攻击角度和程度吗?贺博士心中寒了寒,面上却不愿意露怯。
“许久未见,怀少将的身手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贺博士扯着干瘪瘪的笑容,虚着眼对不紧不慢解着军装扣子的怀少将说道:“只是,输的是谁还未定呢。”
“哦?”怀少将发出了一个疑问音,气定神闲地将沾着血的外套褪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衬衣,“但贺博士不得不承认,今天你是带不走小妹了。”
怀少将说完这句话等了一会儿,却不见贺博士回话,这才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转身向缩在角落的女孩儿走过去。
“站住!!!”
气急败坏地怒吼声让怀少将迟疑地停下了脚步,顿了半秒才扭过身。在他身后,身着白大褂的男人五官被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充斥着。脸被挤压、扭转,涨得通红,双眸往外凸,眼白布满了血丝。
“你真让人恶心!”贺博士握着拳,重重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多么让人恶心。”
“你就像我研究的那些病毒,妄图神鬼不知地潜伏在每一个角落,让所有人都向着你,围绕着你,被你左右。可惜,病毒就是病毒,它永远不可能真正融入哪里,当被人识破后,它就是个可悲又肮脏的入侵者。”说着,别人还未有何反应,他先狰狞着脸笑出了声,“你说你为什么要像狗一下舔着怀家呢?你不知道你口中的父亲根本没想过承认你?你不知道你所谓的妹妹只是因为你很好用才靠近你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你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呢?”
“让别人称赞你?满足你的英雄欲望?还是你根本在反操纵着他们,让他们成全你不为人知的目的?”
贺博士一旦开口,就像找到了宣泄口,一骨碌将心里的所有想法都倒了出来。哪怕它们缺了精确地组织,显得苍白又紊乱。
这些话就像从机关枪中飞出来的子弹,每一颗都能戳出一道血窟窿,但怀少将似若未觉,静静地等贺博士说完后,才缓缓道:“我没有想过改变谁,也没有想过控制谁。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认为该这么做,怀家亦然。”
“说的真漂亮。”贺博士不以为然。
怀少将笑笑,没有再解释。
和一个心下已经认定了自己理论的人解释再多也没有用。怀少将不会傻地去浪费自己的口舌,也不会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别人眼中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或许贺博士觉得他所做的恶心,但他仅仅是愿意被人需要。
如果没有人可以让你依靠,那么就站得更高,被更多人需要。
从最冰寒的底层到披掩着虚伪的火热捧高,其实都不算什么。至少你还能伸出手,去努力,就会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就会有生息。
那样,人生总会有色彩的;那样,生命才能搏动。
怀少将继续因贺博士而停下的步伐,站定在女孩儿身前。女孩儿糊着泪痕的脸抬起来,弱气地喊着哥。
怀少将弯了弯眉眼,俯身下来抚了抚女孩儿的头顶,“我们回屋子吧。”
“哥。”女孩儿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摸向了怀少将的胸口,“哥,你受伤了。”
“嗯,没关系。”怀少将滑下手,牵住女孩儿的手,将他往屋子里带。
女孩儿一手被怀少将牵着,一手揉着眼睛哭泣,“哥……哥,不是他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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