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冬笙进了屋就开始翻箱倒柜,好半天才从沙发下扒拉出来爷爷去世时候留给他的东西。
那是个做工精致的木匣子,虽然积了层厚厚的灰,但还是可以看见上面雕刻着的花纹藤蔓。
赵冬笙想起来爷爷临终时递给他这个木匣子,口吻慎重,“冬子,你一定得好好保管着,说不定以后还能救你命。”
就像那鬼老太说的,赵冬笙的爷爷是个天师,还是个挺有名的天师。
赵冬笙隐约记得爷爷说过他是茅山派第89代传人,不过那时候赵冬笙已经上小学了,科技社会,哪能信这些,左耳进右耳出的。
木匣子一打开,赵冬笙就被那股霉味呛得直咳嗽,眯眼看过去,里面东西很少。就一封叠得四四方方的信,还有个奇怪的坠子,赵冬笙拿起来湊近了看,那坠子是黑红色的,形状像一颗眼睛。
“冬子,当你打开这封信,就说明你已经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这坠子叫冥眼,是有灵之物……爷爷会在地下保佑你的。”赵冬笙一目十行看完那封信,不由有些哽咽,自从自己上学以后就跟爷爷疏远了,压根不想让同学知道自己家里有个茅山道士,甚至觉得丢人。
赵冬笙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才仔细地把坠子贴身戴好,那坠子接触到肌肤一下凉飕飕的。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轻薄,加上刚刚出了身冷汗,黏腻难受,赵冬笙找了条短裤打算先冲个凉。
正好肚子咕咕叫,索性撕开包装,泡了碗泡面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转身朝着浴室走过去。
在他背后,一个虚影慢慢成形。
瓜子脸,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眼尾上挑,嘴唇很薄,艳红的颜色。
很明显,这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特别漂亮的女人,尤其她还穿了身古装一样的火红长裙,裙边绣着精美花纹,衬得身形更加窈窕婀娜。
赵冬笙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一个陌生女人坐在桌子前面,哧溜哧溜吸面条,热气熏得她面容模糊。
他眨巴了下眼睛,本来在擦头发的手顿时僵住了。毛巾掉在地上,抖着手,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连贯的话来。
女人姿态优雅地放下面碗,扯了张纸擦干净嘴才施施然开口,“小子,你可真没礼貌,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赵冬笙呆了半晌,直到看见女人露在外面的脚踝上挂了几圈银铃铛,才抖着唇语无伦次道,“你,你是说话的那个女鬼?你早就跟在我身边了?在七号当铺?那群鬼为什么要吃我?你跟着我想做什么?”
赵冬笙一见面前的女鬼竟然舔了舔唇,顿时心里一激灵,虚张声势地嚷,“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边说边捂住上半身,这女鬼该不会是看上他美色了吧。
女人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嘴角一勾,眼神更加肆无忌惮落在赵冬笙身上。“放心,本,我还没有饿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不过倒也说不定,今天可是七月半,最自由的一天,往往鬼节阎王是不会怎么约束厉鬼的。”
女人眼神诡异,直盯得赵冬笙毛骨悚然,才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指指面前只剩下点残汤的碗,开口道,“如果能再来几碗面我就不吃你了。”
……
赵冬笙拄着腮帮子,目不转睛看对面的女鬼,不对,阿莲解决第五桶泡面。
现在的赵冬笙已经不怕她了,毕竟就像阿莲说的,如果是想吃他就不会在公车上救下他了。
况且看样子阿莲在鬼怪里也是属于上层,没看鬼婆和那些缺胳膊断腿的鬼都很畏惧她的模样吗。
“阿莲,你是说,你来人间是为了找一个人?你的前世恋人?”赵冬笙把湿毛巾拧干净挂起来,又走回到阿莲身边。
这会阿莲已经吃饱了,坐沙发上百无聊赖按着遥控器。
“我要找傅君倾,不对,这一世他好像换名字了。”阿莲皱着眉想了好一会才开口,“陆明,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陆明,陆明,赵冬笙嘀咕了几遍也没想起来有哪个大人物叫这名字,想来应该是个没什么名气的人,又或者自己接触到的层面太窄,才没听过这么个名字。
外面已经是深夜,赵冬笙连打了几个哈欠,犯困得要命,毕竟明天还上班呢。可阿莲在这杵着,若开口赶人,不对,赶鬼,把她激怒了怎么办。赵冬笙虽说不怕阿莲了,可也不想稀里糊涂做了鬼怪的盘中餐。倒是阿莲先开口了,“你进屋去睡吧,我睡客厅沙发就好了。”
瞧着阿莲一脸体贴的表情,赵冬笙是有苦说不出,只好扯起嘴角硬挤出抹笑,姑奶奶啊,家里面还有只鬼在,我哪还敢睡。阿莲见赵冬笙不动,似乎不太高兴,眼睛里竟带上了些戾气,背后突然燃起片火红的烈焰,气息灼人,热浪滚滚。吓得赵冬笙赶紧道了声晚安,拖着快瘫软的双腿进了屋,将门一把反锁起来。
赵冬笙翻来覆去彻夜无眠,好不容易忐忑地熬到了第二天,心想这鬼节都过了,从鬼门出来的那些东西也该回去地府了吧。哪知道一开门就对上了阿莲那张被阳光映照得更加透明的脸。
“早啊,冬笙。”阿莲套着件宽大的棉质T恤,似乎心情不错。赵冬笙只是一愣就反应过来,回了声早安。
直到坐在桌子前,赵冬笙咬着吐司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外面这会虽然阳光不是很强烈,但到底是大白天。反观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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